纪主任的文件是什么？
正是上个月刘实依照特殊双链dna外切酶实验思路撰写出的论文，而论文第一作者童晓的理地公司身份，看着是那样的刺眼！
林萧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刚刚发到杂志社的稿件，他还没有收到任何形式的回复，怎么可能落到纪月萱的手中？
难道公司出现了内鬼？
存了这个念头，林萧然首先想到飞捷的两位实验人员，自从限制了他们白嫖理地公司耗材，虽然老实了许多，但难免心生怨念，很有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可他又微微摇头，对方仅仅借用实验室开展实验，如果说对刘实的实验进展有所了解，倒有可能，却没有机会看到论文！
不仅他们没有机会，即使林萧然自己，如果不是刘实主动把稿件发给他，同样见不到！
那么，论文又是通什么途径流入美津？
“见到我手里的论文，是不是觉得非常吃惊，并且有点想不通？”
林萧然诚实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样做无疑等于变相地承认了与理地公司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妥，可是他暴露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根本隐瞒不住，不在乎再增加一条。
旁证多不胜数，已经虱子多不咬，但只要没有确凿证据，他就可以不予承认。
“不用特别吃惊，论文之所以在我手里，因为我恰好是这家杂志社的特约审稿人！人家要求我审稿，将稿件发给我，拿到论文不是很简单”纪月萱微笑说道。
原来如此！
林萧然想明白了，那些专业的杂志社为了审稿需求，通常邀请领域内专家、学者作为审稿员，属于杂志社的惯例，而纪月萱作为行业大牛人物，受到邀请在情理之中！
但他仍然心存疑惑，讪讪道，“看来世界太小了，倒是有些凑巧，呵呵！”
“凑巧吗？也许吧，不过，我不仅仅是一家杂志社的审稿员，而且，蛋白研究室三十余位科研人员，几乎都担负着审稿任务，你觉得，我见到这篇文章很难吗？”纪月萱似笑非笑道。
林萧然猛然醒悟，纪主任说得没错，文章落到她的手里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巧合，可再联想到蛋白研究室庞大的基数，见到文章的概率却也不小！
美津收购理地专利一事，蛋白研究室人员谁不清楚？如果看到理地公司的文章，当然会给予高度重视！
咳，他尴尬一笑，“审稿员是纪老师您……，还是其他老师？”
纪月萱却摆摆手，不予理会，“这不重要，我已经把论文的来源告诉了你，现在要问你一点问题，跟我说说，这个特殊双链dna外切酶，是不是已经研发成功？”
“目前还在科研阶段，估计很快会有阶段性成果。”林萧然略显忐忑道。
“处在科研阶段？那么我再问你，这份专利申请书又是怎么回事？”说着，纪月萱又将一页纸丢了过来，随后继续道，“不想说实话吗？”
呃，看着那份特殊双链dna外切酶的专利申请书，林萧然心里又是一个激灵，专利早在几个月前就提出了申请，若再继续声称没有取得成果，根本无法说通！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是因为重生的缘故，所以先申请了专利，再象征性地进行研发！
可现在问题来了，怎么解释成果来源？
“咳，”林萧然脸被憋得通红，只能硬着头皮胡扯，“实验思路很早就已经成型，随后，陆续开展了一些尝试性实验，只是因为资源所限，实验难以为继，索性依靠为数不多的实验数据，并根据一些推测，做了几次构建、表达，结果出人意料，居然达到了实验预期，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一项需要庞大实验数据为基础的课题，即使美津来做，没有两到三年不可能完成，却被你这么轻轻松松攻克了，你觉得自己的人品比别人更好、还是运气更好？”纪月萱白了对方一眼道。
“也许都有……！”林萧然知道这个理由无法取信对方，就连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但只能咬牙硬挺，如果不这样说，根本无法解释！
“没有一句实话！”纪月萱轻哼一声，没有继续深究，而是继续询问，“特殊双链dna外切酶……，以哪个位置作为切割位点？”
说罢，她带着滚滚而来的巨大压力，双目似电地凝视着林萧然。
林萧然在强大的压力下无法隐瞒，只得如实说道，“以美津构建质粒的引物作为切割位点。”
当初，罗兴腾曾问到了同样的问题，他选择了拒绝回答，而今，面对纪月萱却没有丝毫隐瞒，是在搞区别对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