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心内一软,枝枝且不说,小小的一个姑娘眼泪汪汪的让他心疼。溯儿这孩子自从开始上学后便规矩了许多,很少在他这个父皇面前做出亲昵的举动。此番,定是吓坏了。
“李长,搜查韦氏住处,不可漏下一丝一毫害人的东西。”
“奴才遵旨。”
小厦子跟着李长朝衍庆宫大门走去,半路被一个圆脸小宫女撞了一下。小宫女快速往她手里塞了个纸包,悄声道:“舒妃娘娘请厦公公帮忙。”
小厦子若无其事地将纸包揣进袖子里,疾步跟着李长而去。
“悫恭夫人、敬妃、欣妃、惠贵嫔起来吧。”玄凌淡淡吩咐道,无视跪在最前头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皇后。
李长的速度很快,不过两刻钟,不仅带来了从韦氏住处搜出来的东西,还带来了暴室丞刚派人送来的供状以及小湖等人。
藏在韦氏妆奁底下的一包桃仁粉和天蚕丝碎屑、望湖亭潭下的尸体、李寿海衣襟中翻出的一段断掉的黄绿色丝线,还有韦氏的供状、小柳子的诉说。
“回皇上,根据已有线索,应是有人先行割裂了望湖亭底部横梁,将韧性极强的天蚕丝嵌入裂痕中绑紧,另一头接在香椿树上。树木极重,一旦倾斜,倒塌速度快,带动本就不牢固的横梁崩裂,致使望湖亭坍塌。”李长腰躬得很低,“韦才人还招供,先前金良媛是因饮下加了桃仁粉的杏仁茶才致小产,而这些杏仁,是皇后交代她放的…”
玄凌面无表情:“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长杨宫守门太监当日的饭菜被下了迷药,此药尚不知来源。但据恬嫔贴身宫人说,曾见皇后身边的剪秋与恬嫔私下说过话,还有管容华也曾探望恬嫔。”
管容华连忙梨花带雨地求饶:“皇上明鉴,臣妾并未进入恬嫔寝宫!”
“管容华、祥嫔和韦才人时常出入凤仪宫吧?”
管容华恨恨回头,却找不出说话的是谁。
“一环扣一环,当真是好算计,连朕,都自愧不如!”玄凌自嘲一笑。
皇后早已从看到桃仁粉的惊诧中冷静下来,她膝行上前叩首道:“皇上,臣妾是曾派剪秋探望恬嫔,至于韦才人说的桃仁粉,臣妾宫里有没有领过,皇上一查便知。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臣妾有罪。”
玄凌并未理会皇后,让宫人将两个孩子抱下去,站起身立于主位前。
“韦氏,赐自尽。祥嫔倪氏,废为庶人,打入冷宫。容华管氏,降位嫔,迁出翠微宫交芦馆。至于皇后,居心叵测,不能约束宫嫔,屡屡让朕失望。收回皇后册宝,禁足凤仪宫,非诏不得出。”
听到“收回皇后册宝”几字,皇后倏地抬头,双目赤红:“皇上!臣妾是皇后!您不能废了臣妾!臣妾是姐姐…”
“为着纯元,朕不会废了你。可你佛口蛇心,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与你无关?!”玄凌负手向外走去,黑靴踩过皇后的凤袍,“你有多少罪孽,你自己清楚。凤仪宫有一座佛堂,听闻是你为予泽立的,那你便去你儿子面前,忏悔你的过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