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青，我找到你媳妇了，可是你媳妇精神好像受刺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你快点让你家里人过来给她弄走，我是真弄不住了……哎哎，那是我手机，你给我，你孩子不在电话里……你给我啊你！……嘟嘟……”
是小饭店老板娘打过来的，在电话里说话已经带点怒气了，以前都是叫张老板的。全程张长青没有顾得上说一句话，老板娘的手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已经被秦菜给摔了。
张长青看着嘟嘟响的电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在急诊手术室的外边坐着，门外站着的或者在门诊上的家属病人都看着他，像是在打量一个外星人。
他还是光着脚，直到哥们去车里把带着血迹的拖鞋给他拿过来，他穿上之后看起来才像是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
如果不是在医院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从谋杀现场出来的。
“怎么了？又出事儿了？”给他取拖鞋的哥们看着张长青表情不对，又问了一句。
“秦菜那边情况好像不太好，我……”张长青觉得头发最近都被自己揉掉了不少，本来在海边挺开心快乐的，就是有点寂寞，这下怎么弄的哪哪都是叮里咣当的。
“我去吧，你在这看着孩子。”哥们拍了拍张长青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折腾，或许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承受吧。
“好的，真是谢谢你了。”
哥们发动车子去找秦菜，留下张长青在急救室的外边备受煎熬。
“秦勇的家属在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我是。”张长青的神经像是被打了一拳，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直系亲属吗？是的话在死亡确定书上签个字。”
医生好像看惯了生死，特别是急诊室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跳楼的、喝药的还有割腕的，能抢救过来的毕竟是少数。
“活不了了么……”颤抖的声音从张长青的嘴里发出来，面色如灰。
“非常遗憾，孩子是真的太小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到这个时候脸上才展现出一丝不忍。毕竟这是一个生命刚开始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也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难受。
“我……”张长青看着面前的这张薄薄的纸，只觉得有千斤的分量，实在是下不去手拿。
“您快点签字吧，我这还很忙，急诊室就这样的，要不我找个客户跟进一下子？”医生说着让旁边的护士帮忙接手。这时候张长青才抬头说了一句话：“我不是他直系亲属，他直系亲属……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这……”护士也没办法了，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的。两个人正在犹豫的空晌，冷不丁那边有人在吵嚷：“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秦菜来了，她此时眼中已经没有焦距，一直都看着面前的张长青，眼中的希冀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看得人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