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羡先一步上了马车，洛南音站在空地上深呼一口气，也跟着上了马车。
连翘依旧和车夫坐在外面，马车渐行，往回宫的路上驶去。
莹白色的月光透过珠帘，匀了一些到车厢里。
洛南音抬头浅浅地看了殷羡一眼。半晌道：“对不起，我今日拿金钗不是真的想要伤你。”
月光镀亮他半张脸，他依旧阖着眸子，无甚反应。
这使得她那卑微的声音在这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得不到回应，她也有些羞恼。
洛南音觉得自己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他为什么还不领情？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而自己又为何非要摆低姿态？
他们明明互不相欠！
又羞又恼，她脑子一热，直直道：“你为什么要生气，你多少次把刀抵在我脖子上，我说什么了吗？你让我帮你挡暗杀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
“我不过是想赢得比试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并没有真的想伤你。”
“你可以随便玩弄别人，却不能容忍别人的一丝背叛。”
“殷羡，我现在才发现，真正自私的人是你！”
嘭地一声，车厢案几上的茶盏突然炸裂，已经凉透的茶水沿着案面蜿蜒流至地上，形成一片暗色阴影。
洛南音看不清他的脸，却听他道：“你真的觉得这是一场事不关己的游戏么。”
他的声音很稳，仿佛刚才的茶盏不是被他的内力震碎。
洛南音缓了缓神，咬牙道：“是，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
他道：“你可知你是谁。”
洛南音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却也答道：“我是元懿公主。”
马车颠簸一瞬，车厢内珠帘摇摆晃动，环佩叮铃，莹白色的月光闯了进来，刚好照清殷羡那双晦暗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