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强的问题刚一出口，獬豸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能。”
这个回答立刻浇灭了王自强心中，那刚刚燃烧起的一丝丝希望的小火苗。
獬豸瞥了王自强一眼，那个眼神，就好比是饱尝社会毒打而练出一身钢筋铁骨的成年人，瞅见小学生豪气干云地立志长大之后要当联邦总桶一样，混杂着羡慕和怜悯的意味。
诚然，做梦是年轻人的特长，幻想是后生仔的专利。
年轻一代的不好说，但凡是上了三十岁的中夏联邦人民群众，谁小时候还没个总桶梦、宇航员梦或者科学家梦呢？
虽然王自强怎么着也能算上半吊子科学家，但是他一路走来，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天真了。
王自强偶尔会想，也就是他长得不帅（这是主要原因），也不会唱歌跳舞，只能走学术研究这条道路。
要不然，他是真想成为一个明星爱豆。
这是因为虽然他这人天纵奇才，是一块读书的材料，但是那几十篇顶会论文，还有那无无穷无尽的各种算法，让他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头噗，掉了无数头发。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生活得毫不费力就能光鲜亮丽。
王自强的问题令獬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以为天庭和神仙是全知全能的？要是他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三界不早就乱套了？那他们还怎么会把你的投胎搞错？《道德经》里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这是什么？这不就是‘道’吗？万事万物都要遵循天地法则，连鬼神也不例外。你好歹是个博士，这么不唯物的问题，可不许再问了。”
眼前这位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不唯物的存在，竟然口口声声说着“唯物”，这让王自强颇感荒谬。
不过，王自强又转念一想，意识到了獬豸是来自天庭，天庭和地府这俩部门，明摆着就是不靠谱。紧接着，王自强就想到了不靠谱的地府原本给他编的美好剧本，再对比一下自己悲催的现实状况，继而他又想到了欠章成的那三千万，连带还有几十个等着还债失败的他接手的鸭子店……
刹那之间，王自强只觉人生一片灰暗，天、地、人三界都在联合针对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中来，眼眶一热，竟差点落下泪来。
各种思想教派里面都有类似“因果报应”的说法，王自强自省了一番，发现这辈子他从来都是一名品行高洁的正人君子，只知埋头苦读、钻研学问。
照这个逻辑，肯定不是这一世的的问题，必须得是他的前几世所作所为酿成的苦果。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究竟得造了多大的孽，才造就了今天的悲催人生。
王自强不禁怀疑他十世善人身份的真假，毕竟，他的遭遇，不是十世恶人的报应都说不过去。
然而，下一秒，獬豸的话起了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