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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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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突然变了,飘起了毛毛细雨。陈汝卓则一点也不感到惊诧,天人合一,并且肯定这场雨是为他而下的。俗语说查某人心像海底针,这句老话再次被验证了。查某人就是莫名其妙。从七里香小区出来,没有回家去,又直接去了瑞京花园,结果又是扑空。马庚乐好像有意躲着他似的,无奈之下,喊了一的士径直往香江边的车前板而来。

为情所困令他奇怪地发现左耳和右耳接收的信息完全不一致,大腿与理智也出现了小矛盾,若是有人善意地提醒他的左眼红右眼白,他一点也不吃惊。痴情令他更加烦恼于她的瞬息变脸,而在心底里他甚至愚妄地认定她就是那种被定义为无情的查某仔。在情感的漩涡中左思右想,自我矛盾。他想到花蝴蝶家里拜年,一会儿又觉得何必呢?冒雨去关心别人,又有谁来关心他?

香江上的采沙船一年到头只有新正初一才有机会停下来歇口气。黄发招集了众多亲戚整整灌了一天烧酒,送走宾客后,小猴子伸长腰,竟抱怨家里坐着吃酒也会累人,这是一件怪事。小妹黄霞正接受电视的全面的愚民教育,如今电视娱乐被她提升到更重要地位了,简直就是她的第二百零七块骨头。她嘲笑他是贱骨头、劳碌命。她的小脑瓜可有一项深刻的记忆自己抱怨读书累读书苦曾被无情地讥讽,如今正好报了那小田螺般旧仇。

大年初二是重要的回娘家省亲日子,田红特别提醒丈夫准备礼物。有哪位查某人不渴望风风光光回娘家?她浅浅的记忆中邻家大姐回到娘家燃放鞭炮、分发糖果、还有放电影的惊人举动呢。盛宴之后的碗筷如山令田红愁眉不展,又不好教小姑帮忙。

明天初二是女婿探望丈母娘的大喜日子,黄发却懒得动弹,抱怨天落小雨了,有事明日再说。被简单的实用主义哲学左右着思想的黄霞则建议用红包替代俗礼,结果没被采纳。

黄发背脊上有小小的奇痒做怪,请求小妹义务替他抓抓痒。懒查某竟用摇控器在他背上推两下敷衍了事,奇痒难受没有解决。他完全继承了其老子的优秀基因,特别是那不可思义的如山大鼻子,妹子黄霞暗地里担忧他那像小山似的大鼻子挂在黑脸上,有哪位傻婆娘会看上这只小猴子?事实证明,她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时到花自开,男人若走财运,不娶妻生子那才是怪事。田红心坎上也有解不开的小疑问,他那支可怕的大鼻子挂在脸上,她怎么就没有心生讨厌呢?黄发又到厨房让妻子替他挠痒,她板着漂亮的面孔,抱怨自己前世欠他巨债,结果不幸今生来尝还。手上全是泡沫,临时用手肘替他推了推,她天才地断定猴子浑身跳蚤引发的骚痒并不是什么攀高枝而是钻了某处狗洞了。

双眉舒展的黄发娶了婆娘之后,日子过得平安舒心,身心悄悄发生化学发酵反应竟长肉了。他笑了笑,“上去一点,上去一点,”半蹲着让她多推两下,他说,“在鹰的目光下只有小鸡。”

因为担当家庭重任而心生烦恼的田红不免抱怨自己八字歹,而某些人则是王侯千金小姐的好八字。他当然知道她的嘲讽目标,迁就地表示让她多包含。微微侧身,抱着妻子偷偷地亲了一下。她竟乐起来,这就是自己的不是了,遇上这大鼻子心肠就是硬不起来,告诫他别恶心,提防小姑出现。估计黄霞小耳朵也是接收到某些信息,在隔空喊话,让他们尽管继续。她轻轻地教训了丈夫一下,又瞪了他一眼。

黄发穿着拖鞋晃悠着的安乐神态更像一位海外散仙似的,却装腔作势地过问继续什么来着?黄霞乐了起来,道:“抓痒啊,不痒了。”还真的被她说中了。

他有一个小建议,整天泡在愚蠢的肥皂剧中只会令人更加愚蠢,不能将书籍全抛了。他个人独特的小见识是**主义恶霸被精巧地包装后变成一只可爱的小绵羊,至于社会愤怒则根本不会出现在荧光屏上的。黄霞不予理会,理由非常简单哪有新正初一读书之人?再说她又不奢望能考上博士。实在拿她没办法,谁教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针对未来的生计,黄发比较乐观地表示愿意替富人打工。家里吃酒的众朋友对突然的市场垄断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幽默家甚至出馊主意上天堂向玉皇大帝告御状,而激进的运动家则建议**走上大街,这些举措真是很荒唐。

香江上,鱼虾闹革命,捕鱼显然不行。眼瞧着采沙作业也将被取缔,黄霞大胆地提出几条新建议,采沙不行,改行上山挖煤矿,或者搞养殖,这方面她倒还可以帮上忙。她不愿大哥像老子那样,一年四季,餐风露宿,一张脸像巧克力似的颜色。

黄霞不知从哪里听说陈汝卓出意外,再次确认消息是否准确?黄发点点头,表示没什么大碍。老渔民思想顽固,始终不愿放弃那条破船,也就由着他们住在船上。黄发让妹妹到船上瞧瞧两位长辈是否要开水?她刚开门,贵客就到了。

“您竟然比邀请还及时?”她讥笑道。

“发请柬了?我怎么没收到。”他满头雨丝,一语双关地问。

黄霞脸蛋刷地红透了,小手当面一招开天辟地劈了下来,并责怪他鸡蛋里挑骨头,一句话中挑刺。

“你那漂亮的小尾巴呢?”

“结冤了,独自一人不是更轻松自在吗?”正式向她拜了年。黄霞骂他是一个骗子,他把随礼给了她,又向老朋友拜年。

黄发十分欢喜,让了座,泡起香茶。在老朋友的身上他没有察觉到心的失落,而是习惯性地认为他就代表着阳光和蓬勃朝气。陈汝卓抹掉头发上雨丝,掏出香烟,他巧妙地掩饰了自己内心的沮丧。

“自卫反击战十年前就打完了,很不幸,听说你又受伤了?”黄霞想知道他伤到哪里了?身上连纱布也没有意味着不很严重,她不无嘲讽地问。

“是啦是啦,有命在就好。”他苦笑了一声,这样她就无话可说了。

家里没瞧见女主人,难道田红也下海掏金子了,特意关心一句。田红在厨房里听了,自我解嘲奴才命在洗碗呢。他转到厨房,向她拜了年,盛赞她最辛苦了,这句话说到她柔软心坎里。

他们手上香烟才对上火,黄霞这位时尚女性也是未来的女权主义者立即高举双手抗议了,她成了二手烟的最大受害者。陈汝卓只好掐了烟,他不无担心地说道:“阿霞,这么凶,日后怎么嫁得出去?”

她竟然不加没思考地径直说道:“你不要了,那我去当尼姑啊!”这就相当没趣了,让他不知说些什么好。又开小玩笑,“阿霞,知否?”手上拿着一杯茶,他说,“天下世间,我就怕一人。”

听了他的话,她不由地乐起来:“我又不是老虎,怕什么?”黄发也跟着乐起来,嫌她话多,吩咐她去备酒。若一对俊男靓女闹冤家的事情属实,她将是最高兴看到他们情感破裂的人之一,因为心灵深处有那么一种自私的想法,只有那样,她才有小小的机会。

黄发也意识到他身上少了一个影子,他已站在成年人的高地上了,批评他的不是。两人一起出门拜年,一起吃酒、唱歌、赌博多有意思,成双入对被他视为最温馨最浪漫的行为。

陈汝卓深知越是真话,越无人相信,这也是社会之怪状。

“结冤了,不信吗?”

“总有个理由?”

“莫名其妙,我不知道。”黄发这才相信,内心颇感惭愧,结婚后家庭幸福,他连大门也很少迈出,对朋友关心更不够。陈汝卓欲向长辈拜年,他们吃过饭就上船了,只好以后再说。

水上人家,菜单里永远少不了鱼。糖醋排骨、红烧鲤鱼、清炖鲈鱼、泥鳅过江等等。黄发知道他不稀罕什么名酒,就让妹妹去温了一壶烧酒。天寒天冻就喝烧酒,手脚暖得快,也是名酒永远无法替代。

陈汝卓最喜欢红烧鲤鱼,他有一个小疑问,难道香江里还有大鲤鱼?黄发刚想暴粗口都让尿泡死了,猛地发现小妹在身边,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收回去,抱怨如今香江里连一条泥鳅都绝迹了。

替黄霞斟了一杯烧酒,“开玩笑,我就知道还有一条大鱼。”朝着她挤挤眼,他说,“阿霞,你说是不是?”她假装听不懂,嘻嘻笑着反问果真有这回事,他见过吗?他忙摇摇头否定,还真怕了她。而黄发则茫然不知。她嘲笑一句,真理并不在他手上。她端着杯与他碰了一下,并寻找共同喝一杯的理由。如今最时尚的理论在流行,真理已不在县长手上了。

陈汝卓吹了一大口,感慨老朋友的钱没白花了,一贯被认为大学生就是芦笋罐,进口又出口的论断显然是错误的,显然她也有自己独特见解。

黄霞这位不成熟的女权主义者当即不客气地反驳,他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大学生是非常过分的。批评家抱拳忙道歉,他说:“大学生全是玫瑰,又香又漂亮。”却是又留语病,但黄霞没有再追究。

田红送来一盘有碧海晴天美誉的青菜。陈汝卓立即斟满一杯,敬最辛苦的人。她脸有难色,连连推脱。她是一位勇敢的查某人,也是一个著名的大酒瓮,十杯也不在话下,但特殊原因只能让丈夫替代。陈汝卓马上意识到那是天大的喜事,二话不说,自己抢先吃下去,晃着杯子,罚黄发连吃三杯。

“什么文章?”黄发还不知道妻子身上的细胞分裂反应,问道。

黄霞想不到他脑子转得那么快,不由地瞧了嫂子一眼,心中感到惭愧。屋里屋外,全是她一人在操心。自己则如柳枝上金丝雀,跳上跳下,唱几句,就飞走了。

木讷的小猴子一时竟闹不明白,被生气的妻子猛踢了一脚,才顿时醒悟过来,他乐起来,道:“行行行,若是生儿子,吃一百杯。”连吃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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