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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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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岩的清晨,天气异常清冷。孩子们天性不怕冷,成群结队四处燃放鞭炮。

白梅占春,燕舞莺歌。高岩村年轻喜鹊们集聚在阿秀家门口,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明星人物。邹秀穿了一件棕黄色细尼面料圆领上衣,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看上去潇洒又利落。她们争论的主题是料子好还是做工考究?她深知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平时,早就上内厝赌钱了。令她疑惑的是时间不早,始终不见懒虫下楼来。

她有一种奇怪的忧虑,陈汝卓是被高岩的穷山恶水吓坏了,天未亮就逃走了?或者旅途劳顿,太累了?有意思的是那些小喜鹊突然间成了她的小尾巴,随着她上楼下楼,十分有意思。

从小溪旁洗衣服回来的邹理奇瞧她准备敲门叫醒客人,非常肯定地说昨夜无眠,让他多睡一会儿。这些没有任何逻辑的话令邹秀疑惑,瞧了姐姐一眼,心里打鼓就多问了一句。

走廊里一群喜鹊的喳喳叫声吵醒了陈汝卓的梦,瞧邹秀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妙龄查某,微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的震惊是有道理的,比起夜里模样,这匹骆驼显得更俊三分,不折不扣的唐伯虎转世。

邹贤好奇地试探这样一个问题,英俊的城里人是否愿意留下来?陈汝卓伸长懒腰,突然袭击欲赏她五颗火橄榄,吓得她马上落荒而逃。

瞧他满脸倦容的样子,邹秀确认他真是太累了,一面合伙取笑邹贤,让她老子主持婚礼,今晚就进洞房。众人被逗得大笑,而她则羞红脸,抢先跑下楼去了,那群喜鹊也一齐下楼去了。

邹理奇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紧身上衣,下面是一条黑色长裤,一部红与黑的喜剧。她正在晾晒衣服,他问候一声。她嘲笑太阳早从他后背爬上来了,特别关照一句。

“睡得好吗?”

“不好,夜里遇上九尾狐狸了。”他说。

她乐起来,表示高岩村狐狸精非常多,千万要小心。并随手将盆里几滴水泼了过来,他忙着跳开了,经历昨夜艳遇之后,他仍不清楚她是怎样一个查某仔?

女生积聚的地方,自然也吸引众多男生。青年们围着阿秀家门口,跟查某仔打情骂俏。

没有遇到老山羊,他特意关心一句。阿秀称可能上梅林了,或者到高坑村商量十五闹花灯的事了。这让他想到理奇透露的那个秘密,想找个机会求证。阿秀计划带他上梅林玩,邀请她们一块儿去,没有得到热情响应。

白天总算看清高岩村的全貌,以德昌楼为主,背后还有一座方形破土楼,其它平房都依它而修筑,算是有依有靠。整个村子,也就几座砖瓦房,过上好日子的人并不多。

向导邹秀拉着邹亮走在前头,把汝卓和理奇落在后面了。方形土楼的颓废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她介绍了那就是所谓的内厝,她们也是从哪里搬出来的,多年前遭遇了一场可怕的火灾被烧毁了,后来聚集财力又修建了德昌楼。内厝的居民并不多,如今则成了她们心目中的‘大世界’,老老少少及邻近村落的人都聚集在那里大赌烂赌。

隔着一条小溪对面不远的一个村子,那就是高坑村,其实也就面对面。

以前,向导曾夸口故乡的廊桥如何的迷人以及它身上的无数轶事,决定先带客人去参观。在村口唯一的杂货店,替邹亮买了饮料。令陈汝卓感兴趣的是每经过一户人家,主人都热情称呼他为城里人,邀请他去喝茶,

路过邹泉住宅,便带他进去喝茶。理奇介绍了她叔叔的发财经过,他算是首先富起来的高岩人,有能力修建砖瓦房,并从德昌楼里搬了出来。爱玩促狭游戏的阿秀高喊着让邹贤出来迎接夫婿,她们把新郎送到家门口了。陈汝卓忙让她们别开玩笑,反而逗得她们乐开怀。

贵客上门令主人邹泉非常欣喜,又是让座又是端糖果。也是普通家庭,屋子还很新,墙也很白,一个大灶又粗又大,一张八仙桌,既是茶桌又是饭桌,也就是吃饭和会客都在一起,墙上贴着几张颇有地方特色的年画,灶台上画着一颗大春桃,那春字写得猷劲有力。

害羞的邹贤早早就逃到楼上去了,始终不肯露面。陈汝卓非常乐意替他们拍一张合家欢,这才姗姗从闺房里出来,自然也不好再开玩笑,给她拍了几玉张,又拍了一张全家福。

荷尔蒙在热血中沸腾的邹贤甚至大胆提出与客人拍合影,他非常乐意与美女一起拍照,而摄影师就是邹理奇。她利用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取笑邹贤也就无可避免了,她始终不肯按下快门,而且故意喊话让他们再靠近一些。

“再靠近一点,就当结婚照了。”她说。

急得跳起来的邹贤试图修理她这坏丫头,却是早已拍好了。邹贤甚至都不相信,没有看到闪光灯亮,没有听到快门响声。

从邹泉家里出来,拐个弯,是一块土坪,旁边有一棵高大的百年香樟树。高岩村属少数民族村落,春节有许多非常奇特的民俗活动,不为外人所知。邹理奇简单地介绍了有关祭祖活动,其中从祠堂里请出大鼓是最严肃最神圣的活动,族长吟唱颂词,禀明惊动神明的理由。大鼓两米多长,由楠木掏空,两头蒙上最好的牛皮。大鼓全身披着红绸,摆在土坪上,族长身披白袍代表祖宗,在一旁监督着祭祀活动。全村老少,在宗族长辈的带领下,在土坪上跳舞唱歌,感谢祖先的福荫,又祈求来年平安,十分隆重。祭祀最后,是杀大象。其实就是宰杀一头黄牛,用三角形尖木契子直接打进牛头脊骨里,血溅得越高表示越吉祥。

被邹姓族人誉为‘发达鸟’的图腾其实就是太阳神的化身。青年后生在族长率领下,手执弓箭射鸟则是另一项非常有意思的活动。青年比箭法,年轻的查某仔则聚在一块当啦啦队,高唱颂歌:‘太阳出来辣乎乎,查某爱得热乎乎……’。

经邹理奇的详细介绍,令客人马上想到屋里那张怪画。他关心射中之后的最高奖赏是什么?邹理奇双眸含情地望着他,指着胸口,射中那里就意味着某个幸运星降落在他头上,走桃花运了。一面介绍,一面自己先乐起来,这只能令客人狐疑。

射中头部,意味着升官发财。射中会阴,则意味着娶妻生子。理奇一番介绍,让陈汝卓感到高岩有太多神秘之处。

沿着鹅卵小路往下走,一座漂亮的廊桥出现在眼前。陈汝卓惊叹它的宏伟与壮阔,廊桥连接着高岩和高坑两个自然村,它就是一座颇有意义的鹊桥。

廊桥名叫丰裕桥,长三十多米,三米多宽,远看像溪流上的一座房子,近看飞檐斗拱,全木结构,匠心独运,十分精巧。丰裕桥虽有些破损,却不影响其伟大风采。历经洪水的考验,巍然屹立在两岸,这是真正的伟大的杰作。它令时尚的桥梁专家只有羞愧地落荒而逃的选择。

“这是鹊桥,知道吗?”邹理奇取笑道。

“是,明年我会再来。”陈汝卓大度又自信地应了一句,她们全乐起来。

丰裕桥在刮风下雨时是最佳遮风敝雨处,夏日则是纳凉消夏,年轻人也在此相会。邹秀和邹亮一路小跑到高坑村,又跑回来。她还未外出打工时,夏天曾和其它查某仔在廊桥喝酒,醉后被人背了回去。

陈汝卓讥笑她是失恋后的借酒浇愁,她则不屑一顾。老子介绍的那个小混蛋,她根本就没看上眼,竟然无耻地开出一张长长的榜文讨要彩礼就让他做千秋美梦吧。

廊桥下,不远处有一深水潭。邹理奇不无得意地介绍那里就是冤鬼成堆的黑葛潭。她取笑一句:“想下去游泳吗?”

“不不不,抽点空,我去那里祭拜冤魂。”她听了哈哈大笑。

陈汝卓转而问阿秀,她是否有勇气在黑葛潭里游泳呢?她断然否定,从小她就接收到无数令她恐惧的信息,不知有多少不伦男女冤死在黑葛潭里,而每天太阳刚下山都能听到冤魂的呻吟声,哪怕再多报酬她也不愿踏足一步。

向导不建议去高坑村,他们折返回去。一路上,除零星鞭炮声,显得特别寂寥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恍然大悟的陈汝卓意识到自己还未听到高岩动听的鸟啼呢。他追问这里的山雀上哪儿去了?缺乏幽默感的邹秀竟然认为它们都飞往城里去了?恰恰相反,邹理奇认为向往幸福的山雀飞往加拉帕戈斯的幸福岛了,这种争论被他认为是最有意思的。

邹亮早就跑得不见了人影。邹贤也跟了过来,不知和阿秀讨论些什么,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冲着帅哥微笑。

陈汝卓他们走在一起,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自己对马庚乐的了解竟然还不如了解她。而邹理奇同样有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就是自己丈夫,拉住他的手,并确认这样一件事,一旦他走了,她会痛哭一场。

这被陈汝卓理解为没有任何理由的胡闹,有一个事实是,查某仔哭泣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不是你妻子吗?你走了,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她又悄声开着小玩笑。

他抽回手欲赏她五个火橄榄,她故意把脸伸到他鼻孔下,他那怜香惜玉的软心肠下不了狠手。他关心她的工作是否非常无聊?她头头是道地述说着。这是一朵娇嫩的鲜花,自然成为权贵追随的目标。时尚的唯特主义哲学流毒何其之广,只要她的小膝盖稍微松弛,她将很轻易地爬上攀上权贵的魔力高枝,能洁身自爱不得不归功于老邹峰那看似没有任何原则的言传身教。

陈汝卓专注于她飘逸的秀发,细眉似柳,眉尖藏有一颗黑痣,使她更显妩媚动人。两颗赤诚的心彼此相向,相互间则更坦白也被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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