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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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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一天傍晚,陈汝卓和马庚乐携手在青年湖边散步,无需更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句话语都叫彼此陶醉。造化弄人,翠绿的荷叶镀上一层温柔的光,其中夹杂着一两朵花蕾则亭亭玉立,识趣的蜻蜓早早告别黄昏,白鹭那一生披着白衣的老渔翁也不见的踪影,侨村的豪宅里传来的钢琴声正是情歌《东边日出西边雨》。这美好的一切教马庚乐感慨,这是老天的恩赐。

自从上次两家长辈会晤后,爱情的温度更炽热,接下来的自然是花开结果。时序更替,花开花落,很快又将一湖凄惨的秋景,这叫她有某种莫名的急迫之感。

马庚乐正值青春年华,荷尔蒙在血管中沸腾,思想经常超越意志,游离于躯壳之外,不免产生种种曼妙的幻想,她有时责备自己的荒唐。她渴望甜蜜的幸福,同龄人中不乏好例子,可是其中也不乏种种不幸,那样她就不免给自己戴上沉重的枷锁,不过她很快又勇敢地沉湎于甜蜜的爱情中而抛掉一切。他们绕着湖边走,阵阵轻风吹拂,思想被柔情催眠了。

“荷花并无任何特别之长处。”她不知他为何特别喜爱莲花?出了一道题,她问。

“我的兴趣已经转移了,如今最爱莲蓬了。”他没有回答,而是戏谑地说。

“这位同学,难道你就不能正经地回答问题?”她不指望骆驼的大嘴里长出象牙来,狠狠地掐了他一下,他吓得跳起来,这举动又逗得她哈哈笑。他们沿着湖边走,不知何时华灯初上,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荷花生长在烂泥塘中,哲人对它高贵品格的赞誉是值得怀疑。在种轻松愉快的环境里,马庚乐突然冒失地说了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不黑吗?”一句心里话。她可不怕惹他不高兴,眼睛盯着他看。

陈汝卓先是一怔,知道她有指的,他不好抱怨什么。审视自己内心深处,遵守笃信、正直、善良是他的人生准则,至于生活环境,他没有选择权力,人是吃五谷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人跋扈、有人专横、有人贪婪、有人作恶,别人怎么样,他才懒得管,他勇敢地发誓,绝对不会违背做人基本原则。

他举起右手,神情严肃地说:“我发誓。”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叫马庚乐十分快活。她不会苛求他是一个完人,忙笑着阻拦,不让他发什么毒誓。

关于性情脾气与思想谁更重要?他们曾进行过激烈的辩论,还闹过不愉快,结果是谁也无法说服谁。

他们找了一块干净的条石,坐下来,夜色笼罩着羞色,她可以大胆躺在宽阔的大海里,倾听那动听的心海潮声,两颗年轻的心距离更近了。陈汝卓就人生规划提出一个小问题,教她从陶醉中清醒。他的问题是:是否考虑过移民出国呢?

这一重要课题这位老师可不曾好好备课,她的疑问是他厌倦了香城的恶臭或者他心灵家完的那块平地坍塌了?

“你的小天平失衡了?”香城难道不好吗?她问道。

他实话实说,这是他老子的想法,征求她的意见。陈雷公并不是心血来潮,自然有他深意,他们一时无法理解。

出国旅行或渡假那将是激动人心的,至于移民出国则不得不教她谨慎了,到了国外靠什么生活?以她的外语水平想谋一份职业恐怕相当因难。出于惰性她不愿再像书虫啃书,然后参加资格考试。出于保守,她更喜欢熟悉的香城这块没有被她称颂为伟大的小城市。再说比翼齐飞是她的梦想,何苦吃力不讨好呢。

陈汝卓的意见是他们可以做点小生意,这被马庚乐视为不理智的倒退而遭到否定,他也就不再坚持。

出于私心,马庚乐甚至奢望过上两人世界,但这话她永远也开不了口。

陈汝卓是位孝子,他老子一年到头在家里呆不上几天,若他搬离芝山别墅,老母亲不岂不更孤单寂寞了。母亲那失望的眼神,曾经教他浑身打哆嗦。母亲所遭受的痛苦太多了,他决不会再给她心率不齐的心脏添堵。

她不敢开口的话,却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他警告她得准备过苦日子,吃稀饭、苦瓜、地瓜粥。而她的答复更妙,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风吹来是炽热的,夹杂种清甜的泥土气息,蚯蚓、青蛙、小虫子,纷纷唱起动人的歌来。不远处情侣对对,情意绵绵,夜色下生机无限。

陈汝卓顺口提起汝川之事,就这几天回家,他想将她介绍给大哥大嫂认识,马庚乐同意了。

这一天注定凶神挡道,南昌路3号也发生了一件不幸。马庚乐上完两节课,又累又乏,感觉后背湿透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昨夜,在芝山别墅,有幸又遇到将酒泼到她身上的小猫,像一切漂亮的查某人一样,她身上也有一种天生的残忍,因为知道自己必胜无疑,就不声不响,狡猾地冷眼瞧着笨查某白费气力。她不卑不亢,言语不多,自信、温和、漂亮,她就像一盏灯照亮了芝山别墅。

吴小仪自从收到那坏消息之后,吓懵了,一条缝隙越来越大,间隔越来越远,她明明发现摆在眼前的是一条鸿沟,可她不愿接受这一事实。查某人的天性让她有某种危机感,她试图驾驭一切,重新获得优势。她采取了一些聪明的小举动,甚至在医院照看老子的间隙,小鸽子张开小翅膀,进进出出芝山别墅,陪大姨聊聊天、一块上街买菜、不顾弄脏小爪子帮助清理卫生等等。芝山别墅有接待不完的贵客,邹秀那臭丫头的唠叨,她很难遇上表哥。陈汝卓则像一匹马整日往瑞京花园跑,没有交流、对话、争辩、哪怕吵架也好,哪里谈得上情感发展。

她那喜爱幻想的小脑瓜,编过不知多少她和表哥郎才女貌的动人故事,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深爱着他,这点她相当自信。至于他爱不爱她,反而不怎么重要了,她教自己相信,不断地自我暗示,她会让他幸福。为了争取更多机会,随便找到一个小借口,她上芝山来,而且尽力表现的温顺、细心、体贴,以讨好大姨的欢心,并时不时从中探听点风向。

耐心总会有回报,凉风习习,陈汝卓带着马庚乐回到家里,恰好吴小仪也在。李阿卿热情招呼客人,重新沏上新茶。一对鸳鸯成双入对,恩恩爱爱,吴小仪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似的,顿时妒火中烧。在大地裂开的大窟窿将她吞噬之前,她得抓一根稻草一块湮没。有春节那一小教训,她不会再干泼茶之类的蠢事,尽力显露她妩媚动人一面。

她坐在陈汝卓沙发扶手上,亲昵地述说单位发生的小趣闻、花絮,嘻嘻哈哈,伸出小手指去刮他鼻子,又大声嚷嚷发现他耳朵后长了一颗红痣等等。既要显露他们之间特殊的关系,又要叫敌人妒火中烧。可是对手就不是不上当,只是微笑地对待她的笨拙表演,这就更叫她恼怒,转而生恨。

陈汝卓则以很热为由,不让她靠近自己,他关心最近她跟吕警官的关系有什么新突破?这叫她非常丢面子,手脚颤抖,心中怒不可遏。一道无形的幕拉开,一只怪兽在那里作乱,慢慢超越她的意识。更可怕的是大姨不但不帮腔,甚至在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跟前,称赞那位警官,这是将她往绝境逼呢,往前就碰壁了,退又无路可退,心中酸楚不言而喻。

她又重新回到陈汝卓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她的狭隘、自私、任性来源于母猫的不良教育,它们深藏于内心深处,从来没有露出小爪子来,一旦找到一个小缺口,合力就如泥石流奔涌而出。小鸽子的凶猛一点也不亚于狮子。她神色莫名其妙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像研究一件古董似的,他手上戴着那枚闪光的情侣戒指竟成了引信,她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问:“你的戒指真漂亮?”声音不无嘲弄。

他根本没发现一丝异常征兆,颇为得意地扬扬手,却不知自己快倒大霉了,道:“你长了一双慧眼?”她一声‘给我瞧瞧’,已是直着嗓子说的,也不待他同意,她一手握着中指,另一手就拼命地抠着,意图将戒指捋下来。

陈汝卓瞧风云突变,忙将手缩了回去。她竟和身扑了上来,急火攻心,露出狰狞的獠牙,一头愤怒的小母狮张开大嘴,猛地将手指的一节紧紧咬住。陈汝卓怎么也不曾想到她会咬人,痛得大声叫了出来,嚷嚷着,让她松开,小猫罔顾不听,那架式非得将他手指咬断了不可了。

李阿卿从没见过小仪失态,瞧她毛发倒竖像头发怒的野兽似的,非得将儿子手指咬断不可,她又惊又怒,浑身颤栗,大喝一声,教她松开口,她却仿如没听见似的不理睬。李阿卿又怒又急,想不到自己一向器重的查某仔,竟是如此粗鲁,她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这才松了口。可是小猫仍不肯甘休,小爪子又朝陈汝卓脸抓来,非得撕破他的脸不可,拼个鱼死网破不可,被他双手挡住,又叫李阿卿从背后拽住衣领,才没有成功。

李阿卿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她是神经病、疯子,咆哮着让她快滚蛋。吴小仪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失去了理性?猛然清醒,仍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此时错误已铸成。她又恐惧又心寒,只是一时任性,玩了一个危险的小游戏,结果却是伤害了许多人,包括她自己。她的小小理性无力支撑如此沉重的压力,跪倒在地毯上,痛苦地呜呜哭泣,一面不停地道歉。

陈汝卓几乎忘了什么是疼痛,呆呆地愣住神,他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手指鲜血淋淋的往地上淌。本来,马庚乐以一位胜利者的优越感,瞧着她的拙劣表演,她爱怎么假亲热或装天真,那是她的无知,她是不会妒嫉的。可事出突然,她想不到她竟如野兽似的,咬着他的手指不放。这种举动叫她浑身冒冷汗,感觉这一幕非常恐怖。

她握着他血淋淋的手,提醒牙齿有毒,赶快上医院。陈汝卓这才回过神来,感到锥心的疼痛,也没有责骂她,匆忙就跑。马庚乐连再见也来不及说,跟着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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