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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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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这是非常特殊的一天,老天也慈悲地放晴了,金黄色的阳光若是用小舌头舔一下,尤有那种甜蜜之味。经过双方长辈之间的多次商讨,终于拣好订婚吉日。庄晓珠终于认同了阴阳先生有关红鸾天喜必出阁的精妙论断,她花小代价却无意间证实了千年玄学的价值。

她的认识非常糟糕,一朵奇葩,她却害怕她成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到各大庙宇祈福许下宏愿,又四处委托月老牵红线就盼望着早一天将查某仔嫁出去。如今亲家的聘礼即将送到,她又难以割舍,辛辛苦苦培养的一朵奇葩就那么轻易地送出去,那简直就是割去她的心头肉。

饭好了,菜也烧好了。两个查某仔却犹原在梦乡里,真正的两条大蟒蛇,她最恨懒骨头了,那爱叨唠的小舌头又震颤起来,她的叨唠就像唱歌似的,它的小小恶果是渐渐失去了权威性。她抱怨查某仔不懂事,不知轻重,聘礼都送到家门口了,还不肯起床。

气功大师马振华晨练回来,满面红光,他受到特殊款待而受宠若惊,妻子主动提议来一杯清香的咖啡?咖啡也有时代特征,当时属于奢侈品,只出现在显赫权贵家庭中,一般家庭喝不起。咖啡文化完全就是舶来品,马振华小小的爱国主义情感拒绝对它的信仰,反而认为香茗更传统。家中两罐咖啡还是大象庄晓琳的慷慨施舍,莫名原因导致其减肥失败,庄晓琳胡乱联系并将罪责的矛头归咎到咖啡身上,长时间不使用,其实早就变质了,而不明底细的女家长竟将它当成宝贝一样。

“当心心肝变黑。”马振华笑了笑,用毛巾擦擦额头汗珠,调侃一句。

“胡说八道,小小的改变难道有那么困难吗?”她从没听说过喝咖啡会黑心肝的。

马振华的哲学非常朴素,喝了一辈子的香茗,头也白,心也老,喝不惯那洋玩艺儿。他认为茶中蕴藏有深厚的禅机和哲理,它的光华只是未被挖掘罢了。

庄晓珠利用变质咖啡提升情调的小倡议遇到障碍,夫妻俩不免起了小争执,被磨掉犄角的老黄牛主动退让,来一杯又何妨。但是女家长显然已失去了兴趣,她有一颗冷酷的心,小惩罚意是让丈夫喝隔夜茶,这倒不是逼他早死,而是要他臣服。她进了内屋,马庚乐姐妹犹在梦周公,她的小小忧虑是如此懒婆娘将来如何侍奉公婆?她甚至怀疑陈汝卓相中这个懒汉是目光被某种东西蒙蔽了。

“聘礼到了,懒汉。”她的叨唠像唱歌似的。这下马庚乐不好赖床了,只得爬了起来。

周末,他们一块去挑戒指,陈汝惠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送给他们一对昂贵的戒指。定婚戒指完全是奸商为了暴利故意杜撰的噱头,奇妙的是青年男女明知是个套倒是非常情愿自动上当,这其中的原因令人莫明其妙。马庚乐倒不承认自己被某种价值观左右着个人的思想认识,但她又的确以某种标准寻找男朋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悖论。

与其说陈汝惠凭借雄厚财力慷慨地赠予,倒不如说她这一注赌得特别大。与马庚乐非常投缘是一回事,小小的一枚戒指关乎陈家的面子才是她认为的关键。疯狂的烂赌之后,她似乎忘记了这样一件事,那就是陈家奇臭无比,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面子。

马庚乐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她内心深处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虚荣之心。

庄晓珠不停的聒噪对马庚兰没有任何作用,她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她里里外外都忙了大半天,而她竟然还在抱窝,这位头脑完全被唯物主义思想武装的女主人很不客气地动手挠她的足底。马庚兰忍俊不禁,她的小小恳求就是再睡十分钟。自然遭到拒绝了,哪怕十秒也不行。

餐桌上,这位唯一的家长开始布置工作。

中午的酒宴已在酒店里订席,这可以节省许多精力。彩礼到了,依乡俗将有一个祭祀活动,香蜡随聘礼一起到,无需另备,指派马庚乐上街买一批水果。天才的马庚兰突然意识到简单庄重的定婚仪式教母亲的庸俗搞得繁杂和麻烦,她讥笑一句:“苹果都熟透了,干脆直接甩出去。”她没有遭到严厉的女家长五颗火橄榄的惩罚完全是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而指派给她的工作则是买两盏红灯。送灯习俗有非常奇特的寓意,家长们从不敢马虎。

马振华吃着白米粥,却流起鼻涕,怀疑冲澡着凉了。他不失时机地开起小玩笑,希望明年能抱上小孙子,尽享天伦之乐。马庚乐只好厚着脸皮,也不跟老子计较。他特别提醒:“香烟别忘了。”女护士没有屈从于今天这个特殊日子,要求少买些香烟,她忍受不了被动吸烟的痛苦,而马振华有勇气顶撞则完全因为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鉴于温饱第一的唯物主义指导思想,瑞京花园房屋构造低劣屋子狭窄就不能指责建筑师的无能了。陋室的寒酸摆投令庄晓珠不免心生自卑,她谦卑地拜访过芝山别墅两次,那宽敞、豪华、高贵不是升斗小民敢奢望的,查某仔攀上这门亲事,至少她的虚荣心上得到很大的满足。她没有将陋室变为阿拉伯皇宫的神奇魔力,但确实后悔没有咬牙买一台空调,以便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招待贵客。

一旦客人挤挤,屋里必然像蒸笼似的闷热,她临时新增加了一台电扇。考虑到小吉米遇上生人就狂笑不止,吩咐将它拴在楼下的小柴房内,马庚乐答应了。

好事者先到,吴惠珍应约陪马庚乐一块儿上街梳头,一件小事耽搁了一会儿,马庚乐已先出门了。庄晓珠瞧小乌鸦登门,没有怀疑她的臭嘴将造成某种破坏,而是十分欢喜地请教这位不久前刚刚有过亲身经历的乌鸦定婚时都讲究些什么有趣的俗例?新衣衫是否每件必打万字?聘礼怎么收法更体面?两条爱唠叨的舌头挠和在一起令俗事更庸俗,真是天昏地暗。

吴惠珍最不满的就是自己寒酸的定婚仪式了,一旦找到了知音立即将康桥祖宗三代的老底全部无保留地翻了出来臭批一回。庄晓珠流露出真诚的同情,并以公正的裁判身份不时加上一句公正的评论,竟深得小乌鸦信任,奇妙的是她们对男人竟有一种共识,他们全是懒骨头。

小乌鸦内心深处的苦水找到倾泄方向,很快平静下来。庄晓珠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自己查某仔身上,这位好老师花费二十多年的精力苦心培育的大树,她仍然怀疑查某仔的持家能力。芝山别墅绝不是普通家庭,将来她会被婆婆虐待吗?她甚至自私地幻想着她结婚后能很快分家,过上甜蜜的二人世界,这爪子就未免伸得太长了。这一自私的想法得到吴惠珍的全力支持,她同情一位母亲的愁肠,这番表态叫她越发喜欢小乌鸦了。

她们聊着闲话,吴惠珍关心准备了些什么?庄晓珠一时说不上来,记忆中,她年轻时定婚那套程序可相当复杂讲究,聘礼、彩头、新衣、新裤、新鞋、新袜样样成双成对,只是时间太久,记忆模糊了。屋子狭窄甚至于摆不下一张祭桌,祭祀也没个宽敞之处,只好临时将祭桌设在阳台上。

俗语话中结婚就是昏昏昏,这话的哲理性非常精妙。

祭桌上,一对精制铜制蜡台,一对镏金双授凤凰红烛,一个镀金小炉香,盛满砂子以便插一炷清香,旁边摆着一束清香,一大叠的供纸。三个大盘子,供摆放三牲。另外十二个小碟子,分别有十二样供品,有枣、花生、糖果等等,尽取吉祥长久之意,也是祝愿幸福长久之意。桌上还有三个空杯子,未斟上清酒,也是取酒之久寓意。左右两边摆放着两个大礼盘,又分别放着十二个红米果,上面印着鹊梅,十二个定制大饼,中间点着朱红,显示喜庆吉祥之意。两团红丝线,两张师公咒过的符纸,将分别给两位年轻人,两个红包。

庄晓珠一一向吴惠珍介绍,瞧瞧时间不早了,聘礼马上就到了,大姐庄晓琳连个影子也见不到,心中着急夹杂着些许埋怨。当初黄德香出嫁时,她可是从头到尾无私地帮忙,如今换个位置,她倒是连影子也摸不着。正说着话,黄木森夫妇步调整齐上门来。

庄晓珠喜之不尽,她将黄胖子当成撑门面的主角而不惧怕他犹如蜥蜴似的蓝舌头吓退宾客,忙笑着让座。黄胖子的神态显得格外提振,他调侃主人特殊的日子有特殊的风范。这是真话,昨天她特意到美容院做了新发型,又漂白了脸蛋,白皙中透着红润,加之身着一件橙红色衬衫映衬着白脸,显得年轻爽朗。她一面待客,一面客气一番。

“他们还没到吗?”他问了一句。

“快了。”她只得承认了。一踏进瑞京花园,大象庄晓琳就被闷热逼得喘不上气来,她倒是没有更多抱怨而是将风扇调快一档,她关心的小问题显得幼稚可笑,部长会亲自上门吗?

“不知道。”这点她没把握,彼此也没有协议。

吴惠珍临时充当服务生的职责,新增两个客人,客厅的缺点就非常用显著,感觉就像在坚果壳里办喜事。庄晓琳也接过一支香烟,这位小王国国王的老婆很有派头地抽起来,从她鼻孔里冒出来的仿佛是轻音乐似的。她有耐心仔细地观察吴惠珍沏茶,可笑地怀疑她的手不干净?香茗端到跟前,她竟是不吃。

“心不能太软,咱们绝不能妥协。”大象庄晓琳对聘礼发表她的高见,她说。

“我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办。”聘金要太多了,似乎她是在卖菜籽似的。聘金不收,一朵奇葩白送又有令人生疑之处。陷于两难境地的庄晓珠自然求助于姐夫、大姐,他们的主意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庄晓琳被闷热折磨得汗流浃背,找了一把扇子,摇着扇子到内屋接受更艰巨的挑战,她关心仪礼是否准备齐全了?庄晓珠不怕巨臭跟在其身后,凭着点滴记忆准备了几款,也不知缺了些什么?

“礼担一起上供,回礼简单些。”她吐着烟圈一一数着,清香、红烛由男方送来无耐准备。又细细地交代禁忌,如何回礼?为了博个好彩头,图个有头有尾,成双成对,牲品、红烛、红包如何回复,一一过了一遍。姊妹俩嘀咕着聘金、戒指、项链、手镯,陈家可不是一般小家庭,面子必然会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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