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已经很好。”苏祁伸出手去摸摸少女的头，脸上是温柔的笑。
见兄长这般温柔，这般好，苏渺心中也有些不好受，她的眼眶微红。苏渺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了眼眶的模样，偏过头去不去看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明显的哭腔。
“现在挺好的啊，我们兄妹也能时常见面。”苏渺想让自己笑起来，但总是有几分勉强。过往的那些事情，她终究没办法当他们没有发生过。
“没关系的啊，兄长。即使我们没有住在一块，但是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最终，苏渺轻声说道。
“嗯。”苏祁看着妹妹的侧脸，知道终究是有些东西抹不去的，它不起眼却又真实地存在着，将渺渺与他们割裂开来。
“没关系的。”他道。
两人沉默以对了一段时间，空气中是肆意蔓延的无力与悲伤。
“兄长，你这趟去太原郡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快跟我讲讲吧。”苏渺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好啊。”苏祁点头，也笑起来，跟少女讲起了路上的趣事。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之前的事。
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后有一角黑灰色衣袍，目睹了他们的一整场谈话。最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傍晚，本草馆的人都聚在一块用晚膳。
苏渺落座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疑惑道，“咦，师父呢，他怎么没过来吃饭？”
“我刚刚去师伯房里喊他了，但是师伯说没有胃口，让我们吃。”林潼道。
“这样啊。”苏渺点头，她有些不放心，道：“我再去喊一下师父看看。”
她走到将仲子的门口，抬起手敲门道：“师父，怎么不吃晚饭，是不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
将仲子没应声。
苏渺等了十几秒钟，才又敲门，这回提高了声音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将仲子本来不想理她，正沉思着呢。但是被她不停的敲门声搞得烦了，不得不出声道：“我没事，就是不饿，你快吃饭去吧。”
“真没事？”
“真没事。”
“哦，那好吧。”苏渺应道，她想了想又道，“那我让人给你留些饭菜，要是你晚点饿了还可以吃。”
说着，苏渺就走了。留下将仲子一个人在房里，先是抱怨苏渺不停敲门烦死了，接着又说那丫头给他留饭是想软化他。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户，穿过那层薄薄的白色窗户纸，映照在傍晚时分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显出几分寂寥之色。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榻上，一直小声地嘀咕着，可嘀咕嘀咕着他的脸上却忽然流下两行泪来。
嘴里还念叨着，“死孩子，我说没事就没事啊，也不知道进来看看老人家。”
那两条透明的水痕，顺着地心引力没入他白花花的胡子里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
苏渺回到饭厅，师叔姜成见了她问道，“师兄没什么事吧？”
她摇摇头，道：“没事，师父他就是不太饿。我已经给他留饭了，晚些时候要是饿了也可以吃。”
姜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