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春梦一场。
我耐不住寂寞,守不住孤独,伤心独自浇,便作文一首:
春梦无痕,泪落枕湿。人去枕空,夕阳无限。论一树梨花压海棠,忆往昔郎情妾意,今不复。又是一年冬,流光忽逝,寒意渐生,苍茫大地。蛾眉愁,青丝绕,却言“剪不断,理还乱”;泪尽花枯,却道“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何处渡情?真情验否?人心惨,不知冬雪落谁家?不知冬雪传何书?不知冬雪捎何情?不知冬雪冷谁心!甚冷冽!
霜花漫天,霜华重,情可重?曾记否,幽人往来,低眉细语?春看桃,如与纷飞,盼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夏观荷,氤氲清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秋赏菊,共剪烛西窗下,依稀灯火,二人影透;冬寻梅,雪夜梅香,秉烛夜游,风花雪月共舞,持剑弄姿……
又是一年春,乾隆戊寅,却不比丁丑,失欢欣,留一人。何谓“孤灯挑尽未成眠”?油尽灯枯否?枯者,是人是情?便是“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乾隆戊寅正月
我感觉是渐渐空虚了。正月是如此严寒,可是却没有在被窝中抱着我给我温暖的人。我体寒,又有些风湿,这是以前冬天受罚落下的病根。好冷,真的好冷。
“主子,您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如您去给王爷服个软?”玓瓅道。
“我不去。”我道。
回来之后,弘昼并没有对我采取任何措施,但是却冷落我了。不过好在现在没有人怠慢我,因为我是失宠又复宠,复宠又失宠,如此交替。因此,所有人都觉得我会东山再起,再也不会怠慢我了。以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水凤凰不如鸡”,如今倒也和平日里一样,只是少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我安慰自己没有事,没有事,可是……可是……怎么会没有事?
闲着无聊,我便去了孩子们读书的地方。永璧正专心致志地读着《韩非子》,背对着我;永瑸恰好面对这我,看见我,正要行礼,我轻声示意他坐下,然后突然从后面蒙住永璧的眼睛。他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有些生气:
“谁啊!”
“你说是谁?”我笑着道,“看书这么认真啊?”
“额娘,您怎么来了?您这吓儿子一跳,这也不合礼节啊!”永璧开始像一个小大人一样“训斥”我了,“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儿子正与弟弟们学习呢,您不能随便来打扰。”
“还不是想你们了嘛!”我马上找借口。
“额娘,您是为了玩耍可以很久不回家的,这一次估计是无聊了吧?”永瑸道,“难道还要孩儿们陪您玩耍?”
“也不是不可以!”我道,“走,你们两个,跟着我去逛街!”
“额娘,这还是算了吧!”永瑸连忙道。
“四哥,为什么不去啊?”永琨问,“外面不是很好玩吗?过年了,还有好多新奇玩意儿呢!”
“你不晓得,每一次额娘逛街,把我和二哥拉出去,就是当搬东西的。额娘买好多东西,全让我们拿着,甚至有时候好要让我们帮她试衣服!”永瑸道,“你想去,你跟着去,你不是说想当大将军吗?现在就展现你大将军的威武!”
“好啊,原来你们不想陪我去逛街?”我假装生气,“好,以后,你们自己玩自己的,我不管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