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谦陌俯身揽住姒怡璇的脖颈和双膝抱起了她。
“我送你出去吧，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抓你过来…”
姒怡璇的眼角滚下一滴热泪，她虚弱地挣扎起来。
“不要，我宁愿去死，你有本事就送我回到五天前…”
苏谦陌抱她来到大桌前坐下，随机掀开一份新的包装。
一股难闻的馊味扑鼻而来。
“室温太高，已经坏掉了么？算了，我去帮你重买回来。”
苏谦陌再次咬破刚刚愈合好的手指，“先喝点补充一下血气。”
姒怡璇依旧闭着眸，她狠狠地咬在他的手指上，用力地汲吸起来。
她恨他把自己带到这里，恨他欺负她，恨他孤独地留下她。
也恨他连个方便的地方都不给她准备，还恨他一去就是好几天刚回来又欺负她…
为什么不吃饭？
姒怡璇考虑到自己连个方便的地方都没有，她才不要在楼阁里解决，所以没有吃。
她宁愿死，也不要丢掉尊严，即便这里只有苏谦陌一个人。
血液的味道本来是腥涩的，但落入她的喉咙却离奇地甘甜，是婆罗花的血纹改变了她的味觉。
姒怡璇甚至觉得这比她喝过最纯正的燕窝羹都要美味。
“够了，再喝下去你会爆体。”
姒怡璇咬住手指，“不够…，我喝得不及你喝过我的百分之一。”
“你指得是什么？”苏谦陌挑开她的牙齿，轻轻抚摸着她的薄唇，圆润的脸型恢复了光泽，似乎又年轻了几分。
姒怡璇缓缓睁开眼，她的眸光看上去有些迷离，水汪汪的让人怜惜。
“不告诉你，你以后会后悔这般对我的！”
“永远不会。”苏谦陌笑道，他的脑海里没有后悔这个词。
姒怡璇愣了一下，她感觉到他出去一趟明显发生了改变，之前他的没有这般触及灵魂的甜甜微笑。
“你一定会的！”姒怡璇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苏谦陌依旧坚信着自己的判断，“绝对不可能！就算有子佩在！”
姒怡璇勾了下唇角，她用力挽住胳膊抬起自己的头，“那就把答桉交给时间来决定好了，我希望你到了恢复记忆那天，也能有这般自信地目光…”
苏谦陌低头凝视着几乎与她贴在一起只有半指间隔的美眸。
“所以你曾经跟我发生过什么故事？是我从她们那里没有得来的。”
姒怡璇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我要看你恢复记忆那一刻，后悔这些天对我所做过的一切…”
“呵呵，原来你是故意的，欲擒故纵么？”
苏谦陌冷笑一声，他低头衔住她的薄唇，待深深吻了一口后抬起了头。
“我绝对不会后悔，即便你是天子的皇贵妃，该后悔的人应该是你，我给过你机会离开，你却没有把握！”
姒怡璇舔了下湿润的嘴角妩媚一笑，“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的世子殿下…”
这种风情诱惑，说实话，真得让人很难拒绝！
苏谦陌又深吻了一口。
有人说过酒醉迷人香，或许在此刻应是唇香迷人醉才对。
许久。
苏谦陌抬起头。
他顺手扯断一根丝线后笑道: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送你离开吧。”
姒怡璇意识到她刚才的笑触动了苏谦陌，她没有继续笑而是遮掩了自己的美。
“怎么，怕舍不得我？又或者想把一切推到我身上，到时候你就有理由反驳自己是我坚持不走的。”
苏谦陌平静道:“那倒不是，我若悔了绝不会怪任何人，也不会把错误推到一个女人身上，我只是好奇，你又坚持什么？离开这里不好么，就像萧柔一样，她出去以后依旧还能成为受天下修士敬仰的尊贵圣女…”
“她算个屁的圣女！”姒怡璇别过头看着窗花凋栏。
“无双，我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么？我已经好久没看了…”
“可以。”
苏谦陌抱着她来到窗前，推开了窗户。
一阵阴风吹来，不禁让姒怡璇抖擞了一下，她下意识朝苏谦陌怀里钻了钻。
窗外。
天色暗澹，弥漫一股看不清前路的阴霾，细细聆听，还能闻到窃窃私语声，好似幽灵在交流，又似鬼魂在呻吟，这样的环境给人带来的只有压抑与不幸…
姒怡璇侧着脸静静地看了许久，方才回神，她悠悠道:
“假如我…选择留在这里，我的未来一直都会面对这样昏暗无光的世界么？”
“不会，你很快就会离开。”苏谦陌应道。
“那你呢？”姒怡璇紧张地抓住苏谦陌的衣襟。
他笑道:“我当然也会离开。”
姒怡璇又问，“是一起吗？还是分开。”
“一起。”
闻此，姒怡璇放心地松开捏着衣襟的玉指，“那我呢？你准备把我放在哪里？藏在皇城某个私宅还是送出皇城转移到其他州府…”
苏谦陌伸手指了指身后楼阁里的一切，“你喜欢这里可以一直待着。”
姒怡璇听懂了，他能带走这个楼阁。
“那你应该不会把它迁移到顺安王府吧？”
“不会。”
“那你准备……”
“好了。”苏谦陌打断她的提问，“轮到我问你了，为什么不选择跟萧柔一起离开，你又在坚持什么？”
“我也想离开呀，你那把我失去的东西还有这里…”姒怡璇掀开一抹衣角，那里有朵鲜艳的婆罗花血色纹印。
她的脸蛋美如水，此刻渐渐漂浮起两朵羞云。
“能够全部…还原么？”
苏谦陌盯着那朵花纹若有所思。
许久，他侧头凝视着姒怡璇亮晶晶的眸光。
“所以你指得是贞洁？”
姒怡璇闭上眼，“不然呢，别的女人不在意，但我在意。”
“既然这么在意，那当初为什么不选择…”苏谦陌没有继续讲下去，的确当初她有想过自尽，是萧柔阻止了她。
后来他的确强迫过她，虽然没有发生实质。
姒怡璇闭眸笑吟吟道:“是要后悔了吗？这才刚刚开始呢，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会儿你们在我眼中就是血食…”
苏谦陌关上窗户并且加了道禁制锁死，随即把姒怡璇扔到床上。
他转过身挥了挥手，将大桌子上馊掉的膳食全部丢出楼阁
“我绝对不会后悔…”
姒怡璇趴在软塌上，她托着腮看着苏谦陌的侧脸呐呐着:
“不，你已经内疚了，你甚至锁死了窗，害怕我冒然出去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她应该找到了苏谦陌这个状态下的弱点，他似乎多了情绪而且还很容易共鸣，先前的他绝对没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苏谦陌一直没有开口讲话，这让姒怡璇又有些担心起来，小家伙不会被她玩坏了吧？
她起身拉了拉苏谦陌的衣袖。
“无双，你还好吧…”
苏谦陌嘴角动了动，他扭头朝姒怡璇笑了笑，童孔闪烁着妖异的红芒。
“你似乎比你的外表看上去要聪明很多，可惜了…”
“可惜什么？”姒怡璇有些紧张起来，她好像调戏无双过头，也刺激到他了。
“无双，你想对璇姨怎样…”
姒怡璇缩到了墙角。
“送你离开，原本是想直接杀了你，但不知为何我的潜意识一直在阻止着我杀你的这种想法，所以…”
“不要！”姒怡璇从枕头上取出先前藏好的尖利簪子刺向脖颈，“除非我死，不然绝不离开…”
“哈哈…”苏谦陌突然大笑了两声。
很快，他收住了笑意，眼神也恢复了正常，“好了，我们扯平了。”
“你…居然吓唬我！混蛋！”姒怡璇气恼地将簪子砸在苏谦陌身上，又觉得不解气，她扑倒他身上用力咬住他的唇。
刚才她感觉到了，这里是他身上最软的地方，会见血，其他地方只有她受伤的份。
苏谦陌让姒怡璇发泄了一会儿，才推开了她，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炼体居然漏了这里，是当初怕药液进嘴下意识抿住了唇没有被锻到的缘故么？
他顺手也抚指擦了擦姒怡璇嘴角的血。
“是你一直在挑逗我的怒火，我只是终止这场无聊的对话而已，未来我后悔不后悔那是未来才思考的事，现在争来争去没什么意义，算了，跟一个女人争强好胜有失我高贵的身份，我去给你买吃的…”
“高贵…笑死，等等。”姒怡璇拉住了他。
“还有什么需求？快点说！”苏谦陌催促道。
姒怡璇气愤地叉着腰，“居然敢对璇姨不耐烦？你两天前还很有耐心的，无双，你学坏了！”
“随你怎么想吧，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就好…我…算了，本宫也很大气的，才不跟你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姒怡璇言不由衷，她明显被气得想哭。
“吃什么，还是老样子？”
“随便，你看着买吧。”刚喝了太多血的姒怡璇感觉自己活力满满，她想了想继续补充道:
“都两天了，我要泡温泉，嗯…还有这里没有方便的地方，一点都不方便…”
苏谦陌指了指那道一丈高的柜门，“那里进去就可以啊，里面别有洞天，很方便的。”
姒怡璇赶紧跳下床打开看了看，果然真有呐，而且里面配套好的清洁手帕也应有尽有。
“切，不早说，我还以为是衣柜呢，害我饿了两天！”
“还有温泉呢，我要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