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刻刀不急不缓的在李凡的身上划动，这种持续性的痛苦虽不致命，却也足以让他生不如死。
从胸膛刻到下腹，紧贴石桌的后背已经满是汗水，李凡的面容苍白双目颤抖，十指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他的整个上半身如同被千万只毒蚁噬咬，下腹处冰冷的疼痛让他几次想要咬舌自尽！
终于，拜伦放下了手中血淋淋的刻刀，将刀尖处粘连的皮肉擦掉，他摘下了手套，打量起自己亲手刻下的四十四个咒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意识模糊屎尿横流的男人，拜伦解开了捆绑在他四肢上的绳索，由于不断的挣扎，捆绑处已经血肉模糊。
他提起瘫软的李凡放在石桌前的第五张石椅上，而后又从医疗箱中取出一支钢针极长的针管，缓步走到第一个被捆绑在石椅上的实验品前。
“噗！”
拜伦用力将钢制的针头刺入该实验品的胸膛，向外一抽，黑色的心头血缓缓流入针管。
用同样的方式分别从四个实验品的身上抽走血液，黑色的血液在针管中流动融合，仿佛具备了生命一般！
他拿着针管走向李凡，李凡的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大量失血失汗让他严重脱水几乎昏厥，双耳嗡鸣，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李凡只是觉得颈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液体被人注射到体内，紧接着全身一阵发烫，身上刚刚刻下的咒文散发出赤红色的光芒，心脏剧烈跳动仿佛随时都可能炸开！
拜伦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在此之前这个仪式他已经试验了十几次，但无疑都在这一步失败了，那些实验品由于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体内的细胞外质分裂过量从口中溢出，变成了非人非鬼的怪物。
经过反复的实验改进，他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
“唔——呕呃——”
然而事与愿违，拜伦失望的看着李凡口中不断分泌出大量的细胞外质，这些细胞外质疯狂蠕动着，内部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又失败了吗，难道永生真的根本就不存在吗，可是那位魔神大人明明......”
拜伦颓丧的坐在石桌上，身体的变异一点点消退，身形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强行使用残缺的仪式力量让他感到虚弱，拜伦双手抱头反思着仪式的全过程，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此刻的李凡，清晰地感受着体内撑胀的变化，口鼻中分泌出的物质让他窒息，本就紧绷的最后一丝神智即将崩溃。
二十几年的记忆如黑白片段在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了那个年幼时懦弱懵懂的孩子，想起了学生时期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少年，想起了追到陈梨珂时的兴奋与满足，想起了分手时心碎的痛苦。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经历，让李凡的眼角流下泪水，他的内心是何等的清高自傲，明明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毫不起眼。
或许，他也不算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他又想起了那晚自己被王剑掐死，想起阎罗交代给他挽救世界的任务，那是他第一次明白被人认同，是多么满足的一件事。
至少在那一刻，他是幸运的，是不凡的！
李凡的身躯剧烈抖动着，他苦苦坚守着最后一丝神智，无视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他绝对不能放弃，他必须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