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昨晚那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昨晚看得时候，林安尚有性命之忧，因此只觉得恐怖。
今天再看，已经是高枕无忧了，便有只觉得是反胃。
幸好今早吃的是清淡的白粥，不然现在就要都给吐出来了。
林安忍不住向陈和光好奇的问道：“县尊，这妖物是什么科的？又是何种何属啊？”
陈和光眼神古怪的看了眼林安，林安说的什么科啊、种啊、属啊什么的，他不懂，但是也大概能猜出来意思。
“古树成精，走入邪道。”
“那就是凌霄花精？”林安又看向了那妖物。
花精，在林安的认知里，不说是倾国倾城吧，也该是个绝世美人吧。
可是自己眼前这个女妖怪，连脸都没有了，跟自己心中的花精完全是不沾边啊。
“郎君觉得奴家不够好看？”
脸上没有五官，女妖怪说的话像是腹语，尖利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监牢之中回荡。
那张脸上竟慢慢的变幻出一张熟悉的俏丽面容。
陈和光皱眉呵斥道：“放肆！”
袍袖一挥，囚笼嗡嗡作响，那凌霄精又是一声惨叫，倒在囚笼中凄厉哀嚎。
那张属于陈姝的脸蛋也随着扭曲狰狞的面容而消失。
走进囚笼前，陈和光打开囚笼的门。
地牢之中设有阵法用以压制妖修，所以倒也不用担心陈和光把女妖物放出来之后又打不过。
“你要干什么？”
女妖物抬头看着陈和光，往后退到了囚笼的角落。
陈和光走进囚笼之中，伸出手掌摁在了女妖物的头上。
“啊！！！”
女妖物的叫声实在太过凄厉渗人，林安捂住了耳朵。
一团淡淡的紫色薄雾围绕着陈和光的手掌。
囚笼上方，一个个的片段不断闪现，接着又被收纳进地牢中间的一个石灯笼之中。
林安立刻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
郕律有制，问心搜魂之术不得对人类使用，但妖鬼邪修则没有规定。
法不禁止即可为，无论是刑部、提点刑狱司、大理寺，对于官员通过搜魂得到的证据，都会予以承认。
所以在官府的审案过程中，对妖鬼邪修不加审问，直接使用搜魂术搜查乃是常态。
约摸一炷香之后，陈和光收回了手。
而女妖物的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发抖不止。
林安咽了咽口水，想到方才自己刚被陈和光问过心，忍不住看向陈和光，“县尊，我······”
“问心和搜魂不同，问心之术乃是问有所答，而搜魂之术则是将被搜魂者脑海中的所有记忆全都查看。”
“这两种道术，问心对人的损害要远小于搜魂。”
“这个女妖物之所以如此模样，一是因为昨天已经被我打伤，二是因为我将她的记忆全部抽取了出来，结案上报的时候，提点刑狱司需要妖修的记忆。”
在这个世界，人类自诩是万物主宰，皇帝更是自称天子。
对于妖鬼邪修，各国律法皆没有明文保护。
哪怕是陈和光这样的自从学文开始便以上报效于君主，下造福于万民的儒道之人来说，妖修即便没有犯事，亦是他们的打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