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魔林,黑气弥漫,充溢千面空间。
哀树古干,虬技盘旋,诉说万年凄惨。
冷风呼啸,魔林悲鸣,衰枝曳,绒雪自现。
嘎!
黑色的“冠鸟”或是忍受不住这刺骨的寒,哆嗦着发出一声哀鸣。
却见它僵硬着自高处的枯枝上掉落,没入嫩绿的魔腥草中,再也不见。
一道五彩光华闪过,接着包裹地上董飞单薄的身影。
片刻后,周身压抑感消失,这次他轻松的睁开眼睛。
忘却身上的冷意,不顾一切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青?…青?…”他转着身子看向四周,撕心裂肺的喊。
就连空气中的黑雾,和漫天绒雪也被他忽略。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回音在山坳中回荡。
他疯了一般的向着回去的路狂奔。
那些漂浮的黑气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雀跃无比。
跑着跑着,他发现了不对,原本熟悉的山路,此时竟然完全变得陌生起来。
渐渐地,他的心更加慌乱,速度不减,却是越来越快。
他害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他担心妹妹回到了家里,等不到他的出现。
“回家,回家…”两个字在他口中不停的念叨,双手也是紧握。
最终,现实让他失望,换了十几条山路全然不对。
向来自信、坚强的他变的茫然无措起来,这让他不得不选择一条与记忆中比较相似的山路,再次狂奔。
终于他来到了山路的尽头,这里同样是山腰处,同样有一块平地。
不同的是没有他熟悉的土瓦房。
望向远处,他双眼大若铜铃,其内透着惊恐。
同时心中又有些期待。
那里是一座雄伟且巨大的城池。
青?或许会在其中,这是他仅有的一点希望。
城池的城墙高度几乎与他所在的山腰持平,仅仅能看到的是城墙内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
“啊…”撕心裂肺的嘶吼从他口中传出,在城池上方久久不停。
好久……
“妖族,妖族…”这是他从那两句话中得到的唯一的信息。
不对…
还有一个名字。
那或许是一个名字。
“花时……”
“妖族……花时……”四个字被他深深的刻在脑海。
八岁时,父母离去。
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从容不迫,让他幼小的内心早已变得无比冷静、强大。
在山中跑了很久,已是饥肠辘辘,此刻冷风吹过,打了一个冷颤,才感觉又冷又饿。
再次回到昏迷的地方,捡起地上的布袋子,转身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雄伟的城池走去。
直到天色渐晚,他才来到了巨大厚重的城门外。
城门大开,不断有穿着锦衣锦袍或者粗布衣衫的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他只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他又不得不进入这个陌生的城池。
“站住。”一个声音在他耳中响起。
脑中混乱无比中的董飞立刻作出反应。
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他的右手已经按在腰间。
看着对面一个手握长刀的护卫走来,他的身体紧绷,左脚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是他发起进攻的前兆。
如果这个护卫让他感觉到一点恶意,他的短刀会瞬间割断他的喉咙。
护卫向着身后另一个护卫摆了摆手,另一个护卫托着一个圆盘走了过来。
示意董飞把手掌放在上面,只见圆盘红光闪烁后,再次归于平凡,两个护卫对视一眼,让开身体,他才警戒着走了进去。
城中街道极宽,大约有十几丈左右,林立的商铺数不胜数,虽说已经入夜,小贩的叫卖声依然络绎不绝。
有个别的流浪者蹲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打盹,时不时还有几人一组的军官巡逻。
董飞目中始终带着一丝戒备,这早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天,越来越晚,夜,越来越黑,街上的人影越来越少,董飞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不知何去何从。
来到之前看到的一个流浪者身边,这个流浪者比董飞大不了几岁,十二三岁的样子。
看着走过来的董飞,这人向着墙角靠了靠,给董飞让出来一个位置。
董飞也不说话,把布袋子塞进怀里同样靠着墙根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