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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系统的变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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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是春末,还不算热,房间里的温度却节节攀升起来。麝香和雪松的气息交融着,在灼热的温度下分不清彼此。

两种信息素前所未有的平和下来,楼怀澈和江柚白认识这么久,两人从来没有这么和谐相处过。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口角争执反唇相讥。平静得如同最温存的普通情侣。

江柚白眉眼舒缓,所有外露的尖锐都被她刻意收敛了起来,她手臂一展,引诱一般搭在了楼怀澈的肩膀上,颤栗着吐出一口气“楼小姐,标记我。”

明媚动人的美人伏在楼怀澈的怀里,寒星似的眼眸浸了水,如同湖面上倒映着的星光,她吐气如兰,面上飞红,清泠泠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起无限地柔了下去。

江柚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美,妖娆且妩媚。

楼怀澈伸手环抱住她,慢慢释放着信息素,发觉江柚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后,才加快了信息素的释放。

信息素一点一点安抚了江柚白紊乱的大脑。

奇妙的感觉充斥着楼怀澈的胸腔,在身份、处境骤然颠倒以后,她首先感觉到的是新奇和畅快。她怀里的aha更像一个弱者,微微露出后颈。那些身为oga的痛苦,在此刻消逝得一干二净。

年轻的aha很配合地展露出柔顺和乖巧,浑身上下的疯癫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变得极其依顺,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位置颠倒是理所应当的。

明知道这是错觉,楼怀澈仍被错觉所吸引了。

多么甘美的滋味,顺着喉咙滑到心脏,混着她生来的对aha的厌恶,引诱着她一步一步踏进名为江柚白的陷阱,不断地让自己的感情沉沦下去。

江柚白抱着楼怀澈,红唇微微张开,她小声地祈求着吻∶“楼怀澈,可不可以吻我一下我好喜欢你的。”

疯了。

楼怀澈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情热期和亲密的接触让她情迷意乱,理智不可避免地沉溺在虚假的甜蜜里面。

她吻住了江柚白,两人捧着对方的脸,彼此都能听到对方胸腔里的心跳声。

虚无的爱意和温情脉脉流动,江柚白忽然觉得自己的虚伪过于可笑。

天生就擅长的伪装,让她每一个动作都精心的设计,展现给楼怀澈的每一个角度,都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情热期昏涨的大脑,仍然不忘算计着对方的真心,江柚白在接吻换气的空隙里喘息,目光扫过漂浮在眼前的数据面板上。

江柚白15。

一个伏低做小,扮演着最虔诚的奉献者。一个沉沦陷落,好感度仍保持在15。

躯体贴得紧密,感情却依然抽离在外。

江柚白的手指勾起楼怀澈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地想着,无名而又奇异的兴奋渐渐在心中沸沸扬扬地燃烧起来。

道是无晴却有晴。

温情似真似假,冷漠真切地抵在心头。

两个疯子旗鼓相当地欺骗着彼此,拖曳出自己的理智和感情,真真假假之中模糊着自己的本身。

江柚白愉悦地勾起唇角,她喜欢这种游走在危险和悬崖边的刺激和快乐,不需要如履薄冰的小心谨慎,尽情地将自己的筹码都押在牌桌上,放任自己在野蛮生长的愉悦里抛弃一切。

她绝对是个疯子,她摇摆在危险的边界,摇摇晃晃地肆意把自己的美和恶都抛出去,有人喜欢她的美,就绝对收到她的恶意。

楼怀澈呢江柚白恨恨地想,楼怀澈不要她的美,也不要她的恶。

楼怀澈撕扯着她的理智,这个疯女人总能激起她最阴暗的那一面,变成连江柚白自己都陌生的邪佞。

她不会满怀恶意地游荡在世界,她不需要借助什么来麻痹自己获取快乐,楼怀澈肆无忌惮地站在阴影里,眼前的一切都会被她砸烂,稀碎的物品碎片里,也散落着她自己的碎片。

她们贪恋倒影一样的彼此,顾影垂怜一样汲取着彼此给予的温暖,却不肯交付一星半点的真心。随意说出口的爱意就像节日庆典里被撒出去的糖,只有小孩子才会珍惜地放到口袋里。

楼怀澈琥珀色的眸子里是痴迷的喜爱,她一面吻着江柚白,一面着迷地描摹着江柚白的眉眼喃喃自语“好漂亮。”

漂亮的殿下,漂亮的谎言。

她喜欢殿下的漂亮,也喜欢殿下的谎言。

这样稠密的甜腻里,楼怀澈咬住了江柚白的腺体,标记了她。两人没有再进一步的亲近,克制地止步于亲吻和标记。再进一步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率先越过这道线。

标记过后,江柚白撩起耳边的碎发,声音暗哑∶“楼小姐,接下来要多多关照了,信息素紊乱期间,我的情热期是不确定的。”

楼怀澈抬起头,桃花眼里一片清明∶“可以。”

江柚白笑盈盈地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她,心里想这可真是遇上对手了。

分不出胜负的较劲儿会更让人兴奋,江柚白按下这种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兴奋,问楼怀澈∶“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楼怀澈道“你没来之前我弄了点甜豆腐脑。”“没吃过。”“那你试试。”

江柚白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仪表,跟着楼怀澈下楼了,池若还守在楼下,任劳任怨地处理着公务。

见到江柚白下来,她疲惫地抬起眼,嗤了一声∶“黑心老板。”

江柚白“早饭甜豆腐脑,吃不吃。”“吃。”

三人坐在了厨房外面的桌子上,江柚白尝了一口甜豆腐脑,被过分的甜腻冲得头皮发麻。池若和她的口味差不多,她觉得不好吃的东西,池若肯定也觉得难吃,江柚白若无其事地咽下豆腐脑,笑着对池若说∶“挺好吃的,你尝尝。”

池若不疑有他,往嘴里送了一勺豆腐脑,随即变了脸色,几欲吐出,碍于家教还是咽了下去∶“江柚白”

楼怀澈问“不好吃吗你们吃啊。”

江柚白和池若放下碗筷,没有接茬。人的口味天差地别,这个实在很难统一。

吃过早饭后,池若就将江柚白丢在楼家,匆匆离开了。

临近议储,事务愈发繁忙,尤其是昨天两人秘密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临时敲定了一个方案,更需要池若四处走动。

楼怀澈撑着下巴,闲闲问江柚白∶“殿下,你的野望好像不小,但是又没有与之相匹的天时地利人和。”

江柚白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楼小姐,慎言。”

她不是很想和楼怀澈讨论这个,楼怀澈在她这里总是有个“偏向江清弦”的疑点,从系统透出的信息来看,楼怀澈应该也参与了其中,多说多错,最好还是隔绝楼怀澈的信息。

楼怀澈看了江柚白一眼,阳光落在她的肩头,照亮了这位清逸舒朗的亲王,任是谁见了这样温润如玉的人,也不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天生擅长伪装的疯子才是最可怕的,甜言蜜语的背后是笑里藏刀,不经意间就要人性命。江清弦大概不是这种人的对手。

虽然皇城里的众人都倾向于在大皇子和四王女之间押宝,但楼怀澈觉得真正的赢家恐怕是江柚白。

楼怀澈没有继续待下去,而是起身走了。江柚白叫住她“你去哪”

“拍戏,我还是要工作的。”楼怀澈想了想,嘱咐她,“这个阁楼是我的地方,平时没人来,在二楼的话基本没有人知道多个人,你别乱跑。”

江柚白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不必楼怀澈多说,她自己也会注意隐蔽行踪的。等楼怀澈走了,江柚白便上楼休息去了。

楼怀澈已经将她的虹膜信息录入了,因而江柚白便直接躺到了主卧。昨天没有休息好,睡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折腾,江柚白一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争执声,一声比一声大。

江柚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算了算时间,楼怀澈也该回来了。她推开门出去,怕被其他人看到,蹑手蹑脚地躲在楼梯角听着。

女人歇息底里地尖叫声传入耳中“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离婚了还需要忍这么久吗你怎么就不懂体谅我,你看看你现在什么眼神,这是一个孩子该对父母有的态度吗”

楼怀澈泛着冷意和疲倦的声音响起“你自己懦弱不敢离婚,就不要怪到我身上了,不敢反抗你的aha,就把气撒我身上”

高跟鞋急促地响着,听着像楼怀澈的母亲神经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女人讥讽地声音愈发尖利“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哪有oga是你这样的”

她焦虑地不断重复着“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不贪图一点回报,你呢,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就知道忤逆我”

楼怀澈沉默地接受了来自于母亲的指责。

这样的指责太过于寻常了,乍一听口不择言,但几乎每个父母都会这样说。争执声停下了,女人的高跟鞋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楼怀澈的母亲已经离开了。

楼怀澈上楼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最后一层楼梯的江柚白,她脸上依旧淡淡的∶“和你的母亲吵架了"

"嗯,我停车的没停好,压了一颗她种的花。"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楼怀澈的母亲爆发得很彻底。

江柚白没再说话。

她想起来了自己的母亲,也是一样的易怒和暴躁,口不择言的时候同样喋喋不休。

“挺好的,”江柚白扯着笑自嘲,“感觉像我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都有个精神不太稳定的母亲。”

楼怀澈罕见地没有反驳她。

两人沉默相对,江柚白提起了自己的母亲∶"我的母亲挺年轻的,我是oga母亲,被皇太女强制标记以后当做是工具生下了我,怀胎十月都被人严格的监管着。她讨厌这种生活,也讨厌我。”

“我小时候虽然在皇宫长大,但是经常去看望她。”江柚白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以前我期盼她能给我支撑,能爱我,最后我发现她确实不爱我,她纤细的手连自己都无法支撑,更不要说支撑起我。”

江柚白没有接着说了。

楼怀澈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没有关系,人活着就这样。”

江柚白笑了笑,口吻轻松∶"我母亲发疯的时候好几次想掐死我,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会有父母不爱孩子,现在想想,这确实不是一个不变的天理。”

忽然有了共同的话题,楼怀澈和江柚白却没有聊下去的**。两人很快扯开了话题,楼怀澈道∶“殿下,你和四王女”

“我和四王女不熟,真不熟。”江柚白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而且,你在我这里打听别人,我会难过的。”

江柚白口风太紧,楼怀澈试探不出来什么,于是拾阶而上,坐到了江柚白的身旁。楼梯口有点窄,能看到的画面也只有拐角和两侧挂着的壁画,但两人安静地坐了许久。密闭的空间里,什么都是静止的。

江柚白突然道“我妈快死了。”

楼怀澈真情实感地恭喜她“恭喜,好事。她活着的时候你又爱又恨,死了以后你就不用爱也不用恨了。”

江柚白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声“又不是死舅舅。”

两人靠在一起,呼吸的频率都慢慢一致了,楼怀澈也拖着下巴,撑在膝盖上∶“我总觉得我妈很可怜,我和我爸不亲近,我妈挺爱我的,确实付出了几乎一辈子的心血,可是我想的做的说的,总和她想让我成为的背道而驰。”

江柚白静静听着,插了一句话∶"我也差不多,不过我妈希望我是死的,她觉得我是她的一段耻辱经历,虽然确实是这样,但我小时候很难理解。”

楼怀澈接着说“她因为oga的身份受了很多不公,嫁了人也马马虎虎,不幸福但是很磨人,我长大后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开始觉得我是叛逆,喜欢和她对着干,后面才发现,我是希望我妈和我站在一起,对抗这样的不公。"

两个人低声说这话,又各说各的。

江柚白说“我妈精神不咋样,也没爱过我,不过也没有恨过我只是单纯希望象征着她痛苦的我死掉,好像死掉她就干净了。”

两个人聊了很久,东一句西一句的,相似而又平常的共同经历让两人忽然靠近了一些。江柚白淡淡的想,难怪楼怀澈这么疯。

楼怀澈很难不发疯。

被母亲恨着是痛苦,被母亲又爱又恨着,是深刻的不幸。

所有的恨都只能自己咽下,把切肉磨骨的那一面对准自己,不停地分割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可是在这个年代,所有的oga都是这样的。

宁允泽说的不错,要么顺应时代当个无知无觉的木偶活下去,要么不做那个跳下去的花瓶,粉身碎骨。

两个人靠在一起坐了很久,江柚白忽然笑了∶“好像一对情侣。”

楼怀澈大概心里疲惫,随意地摆了摆手,抓起江柚白的手端详了一会儿∶“随便吧,情侣也不一定这么亲密了,是什么关系无所谓了。”

江柚白”哦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坐在一起,依靠着,哪怕是虚假的。”

令人安心的依偎,捂着滋滋冒血的伤口,缓解了逼在眉睫的疼痛。

再站起来,楼怀澈恢复了以往的姿态∶“殿下,人都会有这样一时半刻的迷惘。”江柚白坐在原地,低声回应“嗯,我知道。”

短暂地相依,再分离开来,假装没有过这样的不知所措,也假装没有相互依赖过。

那些被其他人剪得零零落的自己,在对方平静的陪伴下,极其短暂得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抽离开过去的一切,享受这宛如偷来的一点安谧。谁也不会当真,谁也不把此刻铭记。

事后,她们默契地一起忽略了这件事,生活依旧迈着以往的步伐前进着,朝着看不清尽头的方向飞驰着。

江柚白在楼怀澈家里住了四天,第四天她检查过后发现已经平安度过了紊乱症,便迅速搬离了。

事务太繁忙了,江柚白连维持稳定规律的一日三餐都艰难,更别说再培养一下和楼怀澈的感情。而且那天过后,她们之间的气氛颇有些古怪。江柚白下意识抵触这样古怪的氛围。

系统一直不在,江柚白留意它的动静,希望能从它身上摸出来一点规律,可惜系统人间蒸发了似的,江柚白试着呼唤了一次,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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