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伊伊盯着江述看了许久。
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江述心里竟有点发毛。
他摸了把自己的脸：“被我迷住了？”
叶伊伊嘁了一声，僵硬地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江述微怔，自从自己挑破两人之间那点关系后，叶伊伊就有意回避这种暧昧的问题，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送上门。
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种表达心意的机会。
“你这样的。”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叶伊伊会羞恼一下，没想到她视线又重新回到了他脸上，眉头微撇，若有所悟，近乎自语地喃喃：“琥珀色小鹿眼，鹅蛋脸，清纯……”
“……”
虽然叶伊伊这话像在自述，但江述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
叶伊伊什么时候在感情这事上变得这么大方自恋了？
这让一向肆无忌惮的他难得有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
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倒也不用说得这么具体。”
叶伊伊却忽然正色起来，她站直身体，直视他：“我承认我长得还行，据说是你喜欢的类型……”
江述眉头微皱：“什么据说？”
叶伊伊没理会他的问题，一鼓作气，继续道：“琥珀色小鹿眼，鹅蛋脸，清纯……据说你就是喜欢这种长相，所以你之前说的喜欢我，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只是被我的外表迷惑了？”
江述盯着她看了几秒，似在消化她的话，忽然嗤笑一声。
“叶伊伊，自信一点。”
“？”叶伊伊懵怔，“什么？”
江述扬眉：“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你，跟别的都没关系。”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不太自然地又道，“虽然你，嗯，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如果真是因为长相，我四年前就喜欢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叶伊伊被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是这个理儿。
但是……
“那怎么你现在就看上我了。”
江述一怔，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这一停顿，叶伊伊瞬间有如找到了话柄。
“所以我刚说的不无道理。人的喜好多半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并不是唯一的。你现在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刚好在你身边且满足了你的审美需求，但你只要多用心看看周围，就会发现天涯何处无芳草……”
江述越听越觉得不是味儿：“你现在是想劝我放弃你？”
叶伊伊欲言又止：“我只是不想当替代品……”
“什么替代品？”江述想到她之前明明好好的，跟郑君皓说完话后才变得这么怪异，便直接问，“郑君皓跟你说了什么？”
他脸色凌然，叶伊伊本不想出卖郑君皓，但现在这状况，应该不算她出卖吧？
既然江述都猜到了，那索性摊开来说好了。
白月光那事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她困扰，不如解决掉。
叶伊伊把郑君皓的那番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然后她就看到江述的脸色愈发沉冷，像一头受了冤屈亟待爆发的兽，让她甚至有种指不定郑君皓是在胡说八道的感觉。
又或许是江述因为秘密被揭破，所以恼羞成怒？
好半响。
叶伊伊思绪渐渐变得犹疑。
江述却慢慢收敛了神色，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年少轻狂。”
“……”
“！”
所以他没否认？郑君皓说的都是真的？
叶伊伊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轻松。
“既然真有此事，那我还是原来的态度。其实你只是喜欢我这种长相的，并不是非我不可。又或许我满足了你某方面的性/癖，但这同样不具备唯一性……”
“嗯？”江述语气有点不高兴，他欺身压进她跟前，“什么叫我喜欢你这种长相？”
“这……”郑君皓的话不就是那个意思吗？难道他没听明白？
不对，他前面明明听明白了的，所以现在是在装糊涂？
叶伊伊欲要再说一遍，江述却又道：“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郑君皓的话你不用管，都是胡说八道。”
叶伊伊嘀咕：“那你说年少轻狂……”
江述语窒，含糊道：“我那时候对一个人有过好感，可能给了他这个错觉。但白月光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的，我会搞那种深情似海的戏码？”
他说着说着大概觉得这种对感情太过洒脱的态度会在现任这里减分，停了一下，又补充了句：“总之，我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个类型而喜欢你，是因为你，才喜欢你。”
尽管江述不是第一次表态对自己的喜欢，但叶伊伊还是被他这样的直白给吓到。
“你……我……”
江述捏了捏她的脸，眉眼微挑，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不过看你吃醋，感觉真不错。”
“我这不叫吃醋！”
江述没理会她的羞恼，回身转到办公桌旁，从抽屉抽出两张门票：“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陪我去听场音乐会。”
叶伊伊：“……”
这话题跳跃度会不会大了一点？
音乐会门票已经交到她手上。
她斜眼一瞟，漫不经心的眉眼倏地亮了几分。
“鲸鱼乐队？”
江述挑眉：“你知道？”
“当然！我学生时期最爱的乐队！我还记得他们上次演出时候一票难求的盛况，想着可能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中国演出，那时候还因为去不了难过很久，没想到竟然他们还会再次踏足华夏大地，我昨天才叫助理给我买票，没想到今天你就送上门来了~”
叶伊伊对鲸鱼乐队的喜爱显然出乎江述的意料，但既然是邀约，对方喜欢自然是再好不过。
“那就一起去吧。”
叶伊伊很想马上答应。
但她脑子里却很不合时宜地再次想起郑君皓的话——
“他那会约了人家女孩子看音乐会，结果人没来，他消沉了好几天。“
叶伊伊眼神古怪地看江述，心里琢磨着这人追女孩的套路还真是始终如一。
“你之前好像也是请白月光去听音乐会吧，哈哈，我算不算是在帮你圆梦？”
江述一听她那调侃的调调就没好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心邀请你的呢？”他食指叩起，敲了敲她脑袋，“说了没有白月光。如果不是郑君皓老提起，我早就忘记有那个人。”
叶伊伊也不是纠结的人，他既然多次重申，那她自然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主要江述那种张狂的性格，是不屑于在这种问题上撒谎的。
“江总，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去亲子活动啦？”
“要不是说这些，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怪我咯。”
“怪我。”
……
如此一打岔，倒是忘了问江述为什么会邀请她去听这场音乐会了。
这次亲子活动在室外。
野营加野餐半日游。
顾及到小朋友年纪小，一切都从简，但基本的帐篷和草地午餐环节还是一应俱全。
江述在到达现场，看到那顶小帐篷后，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
叶伊伊不由偷笑。
也是，这种场合跟江总实在不怎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