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初时并未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直到此人再度出现在自己跟前。
浑身贵气、雍容不迫,与自己曾见时简直有天壤之别!
如此一来此人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果不其然,年轻男子闻言一抖衣袖作出气度威严的样子:“既是如此,爱卿见朕为何不拜!”
见张宁冷厉不答,年轻男子又嬉笑着凑到跟前,神秘兮兮道:“奇变偶不变……”
“同一平面内,不相交的两条直线叫做……”
“一对相互作用力必然是同时产生,同时……”
眼见着此人口中不停,张宁只觉得一时头疼欲裂,没好气地将他推开:“梓由…子攸……元子攸!
你倒是胆子不小,昔日化为邮驿小卒来窥探我也就罢了,今日竟还敢自投罗网!”
说着张宁竟是从挂于帐上的鞘中抽出刀来,直顶其咽喉!
“大都督!”
与此同时,候立于帐外的斛律金等人一拥而入,各个神情紧张。
好在看到是自家都督手持利刃,这才立时又松了口气。
不想又只听张宁喝道:“都退出去,走远些!”
众人尽皆一头雾水,只得又退出帐外。
张宁重新注视着跟前这个不过二十的年轻人,只觉得实在是有些世事难料。
兴许在李洛、破六韩拔陵眼中,自己这个强宗嫡子的身份简直得天厚爱,天生注定了起跑线会远远高过其余穿越者。
可唯独张宁自己知晓,从朝不保夕到如今坐拥六州,其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不足为外人道来的艰辛。
他们固然出身低微,可相对所需面临的困局也更简单,而不似自己这般在心有异志的亲卫、凶恶的柔然铁骑以及叵测的镇军官吏间艰难求存。
如此看来这贼老天倒也尚算公允,正如郁久闾悦虽贵为柔然公主,面对的却是分崩离析的部族一般。
唯独对于跟前这位,不仅一举成为手握重权的元魏皇族,而且只需韬光隐晦徐徐布局,就可等到尔朱荣入京时从容登上帝位!
简直优渥至极!
元子攸…嘿……好一个元子攸!
念及于此张宁不失讥讽道:“献文帝之孙,彭城王第三子,初为先帝伴读,颇为友爱。
后以父勋受封武城县公,散骑常侍、御史中尉,待到六镇兵乱起,又进封长乐王,拜卫将军、左光禄大夫、中书监。先帝驾崩,尔朱荣领兵入洛时,以汝父忠勋民望,故拥为你为帝,改元建义。
我可有记错?”
“大都督好记性!”
元子攸开口称赞的同时稍稍退后半步:“另外用刀抵住人脖颈,可不是什么好的待客之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大都督愿冒天下汹汹弑杀当朝皇帝?便是那尔朱荣都不会行如此蠢事,似都督这般的聪明人自然更是如此。
况且谁又规定穿越者之间…就必须杀个你死我活呢?”
张宁审视着元子攸,片刻后收刀入鞘:“你冒险来此就是为了言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