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初见郭图时，那会儿他刚从雒阳上计回来。
此时此刻，又非彼时彼刻。这时又值郡国年终上计，而情形又与去岁相差甚远，一年之间风云变幻，不由令人感慨。
送行郭图出城，途中又和郭父寒暄几句。
之前就听郭嘉提起到，说是郭氏自远祖时起便世传《小杜律》，郭嘉虽然学得不咋地，但是其父郭祥却能通习之，也曾因熟知法律任过郡决曹掾。
正好前任决曹掾失职被炒，钟书干脆聘请了郭祥为决曹掾，典断刑狱。
郭祥和郭嘉父子俩还推辞了一番，实在耐不住钟书的劝说。郭祥心说：得，就当在中山国发挥余热了。
送完郭图后，钟书便往军营去了一趟。
杜佑这会儿正在校场，调教着刚甄选出来的千名骑士预备呢，教习马术、射术，见钟书来了，其连忙停下手头工作，来向钟书行礼。
钟书笑着摆手示意不需多利，又复问道：“大辅，彼等练得如何耶？”
“诸事尚可。”杜佑对曰，少倾，犹豫着又说了一句，“然，骑射太难。”——骑马入门倒是简单，骑上马抽一鞭子、马就知道跑，一勒马缰马就知道停，这倒没啥难的。
但是马上作战却需要长足的训练，不说骑射了，光说使用长兵器。
普通人未经训练，撒开马缰能保持稳定不掉下来，那都算是马术从入门到进阶了，要是再双手持着长兵器作战，还能不从马背上掉下来，那得精于马术。
更不要说骑射了，弓弩射击本就需要集中精力瞄准，所谓一心不能二用，这边集中精力射击瞄准，那边还要操纵着奔驰的马儿，难度不可谓不高。
只能勤加练习，将马术精习至像走路一样轻松。
杜佑自己都觉得骑射难，因为他在驰骋的马上射箭，三十步的距离，十发最多能中个三四发，五十步能上靶就算不错了。
再远……力不能逮了，估计箭还没上靶就掉地上了。
钟书笑了一声，他此来正为此事：“我有一法，可使骑士便于骑射。”
“咦？”
如果是别人和杜佑这么说，杜佑肯定喷回一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钟书不一样啊，相识快一年，杜佑自然知道钟书言必有的：“不知其为何法耶？”
然后钟书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副马镫来——这几天他能下地后，专程跑了金曹一趟，找到在曹中锻造负责兵刃的老师傅，按着他的描述，当场给打了一副出来。
杜佑就看着这对儿铁质的小玩意儿，瞪大眼睛问道：“此何物耶？”
“谓之曰马镫可也，”钟书笑了笑，“可将此物系于马鞍两侧，供骑士置放双足。”
随着钟书说的，杜佑不禁在脑海里描绘了这么一幅场景来，等回过神来，不由击掌赞叹：“此物大妙也！”——他是懂骑马的，自然知道在马上最难的什么，即保持平衡也。
以往，骑士保持平衡需要用双腿夹着马腹，而有了马镫，保持平衡那是完全没有问题。
非但能保持平衡，就连发力也会更加顺畅。
“大辅可试之。”
钟书指着一匹马，然后把马镫皮带交给杜佑。杜佑表情也颇兴奋，当即就去把马镫固定在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