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秘书走进来，贴在宣景耳边低语几句，旁人不知道消息喜忧，因他脸上素来喜怒不形于色。阖上笔记本，“今天的会就到这吧。”在众人的目光中，宣景走出会议室。尹秘书在旁侧亦步亦趋的跟着，压低声音说：“谢蔚来电话，陆航旖突然约谢津见面，没提什么事，但听语气挺急的，想问问您怎么回他。”元宇宙计划本就是个空壳项目，为的就是要拖死陆航旖。两人走进办公室，尹子阳回身关上门，目光追着，看他从容的倒杯咖啡回到座位，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他忧心被陆航旖察觉到项目漏洞，“该不是查到什么了吧？”宣景喝口咖啡，“跟我共事这么久，还沉不住气？”尹子阳意识到唐突了，默默低下头。宣景问：“什么时间打的电话？”尹子阳回：“半小时前。”按照陆航旖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十分钟见面，他要在四十分钟内赶到茶社。宣景起身，说：“见面可以，让谢津约在上次的茶社，还有你，带好元宇宙的资料。”“明白，我这就准备。”尹子阳随着宣景出公司，在路上安排好茶社的包厢，副驾的座位放着三个蓝色的档案盒，里面是元宇宙的全部资料。以防陆航旖察觉到事情跟宣景有关，出来时开了尹子阳的车，选在距离茶社对面的车位停靠。两人到包厢没五分钟谢蔚带着谢津也来了，谢津进包间先喝一大杯水，“我接到电话就往回赶了，他为什么突然要见面。”这个问题其他三人都想知道答案。宣景打开档案盒，从里面拿出一份报告，推到谢津面前。“给你十分钟，记住上面所有公司及他们的法人，还有后面的数据，尽可能记得精准。”“这是什么？”谢津问。宣景说：“这是全球范围内，涉及到元宇宙项目的公司。提防他找你询问项目进度。”谢津明白了，拿起几张纸开始看。根据序列号有进三百家公司，谢津看到一半有些烦躁的说：“十分钟记几百家公司，我又不是电脑。”谢蔚拍拍他肩膀，安抚道：“尽量记。”谢津又拧着眉继续埋头背。走廊传来脚步声，尹子阳关上门，朝三人示意陆航旖来了。隔壁包间的门关上，宣景看眼手表，直到谢津看完最后一家公司的数据才放下资料。此时，额头已经渗出一层汗。“高考后，我还没这么紧张过。”宣景并没有给他压力，“你已经很棒了，去吧。等下。”谢津停下脚步，听宣景说：“不要急着问他找你的意图，沉住气，他会主动说。”“明白。”谢津重重点下头，走出包间。三人静坐，等着隔壁的动静。谢津进门，坐在主位的陆航旖笑脸起身迎上来。“谢副总，请坐。”谢津沉着老练，看眼手表淡笑着说：“没来晚吧。”“没有，我提前到的。”陆航旖挨着谢津的位置坐下。给他倒杯
茶，观察谢津的表情，似乎对他的意图并不感兴趣。两人开始随意聊了几句，陆航旖将话题引到元宇宙项目上。“我们的项目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这个问题宣景教过他，谢津对答如流。“陆副总，你也知道，元宇宙不是个小范围内的项目，涉及到全球多个多国家上百个公司，目前项目还在前期启动中，一切都按照程序进行。”说了一堆废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项目还没开始实质性的推进。陆航旖了然的点点头，“也是，这么大项目，前期准备工作是需要时间筹备。”“……”谢津都快要憋出内伤了，就这智商，跟宣景玩？陆航旖突然话锋一转，“最近有哪些公司加入项目？”“……”谢津看向陆航旖，陆航旖也在观察他的脸色。“哪些公司……”陆航旖在脑海中搜寻刚才的记忆，“近一个月加入了七家公司，瑞士三家，苏黎世保险、诺华、瑞信，北美还有三家，奥威、艾意凯、诺兰贝格，目前七家公司瑞信高投入的股份相对比其他六家多。”陆航旖又给谢津倒上茶，“是吗，瑞信可是掌握着电子核心的产业，今年的产值估算多少？他大致投入多少给项目？”“……”公司勉强记下，后面的数目谢津很多记不大熟，有些公司的具体数额甚至记不住。静默的几秒，宣景默默地用茶水在桌上写出一串数字。尹子阳翻开那几页资料，产值正是宣景写的数目。谢蔚挑眉，无声竖起大拇指，牛！隔壁包间内太过安静，静得气氛有些压抑了。就在三人替谢津捏把汗，担心他露馅时，谢津一句话化解了窘境。“陆副总，我们的合同上写得清楚，涉及到公司内部机密数据，我有权选择不告知。”陆航旖一怔，又故作轻松的笑，“呵呵……是，是我越界了。”谢津暗吁口气，后背泛起一层冷汗。一壶茶见底，陆航旖终于坐不住了，端起茶杯吞吞吐吐的说：“谢副总，百忙之中约您见面……事出有因，嗯……我遇到些麻烦，想请您帮个忙。”谢津面色如常，心里却在暗笑，真是被宣景预料得一步不差。“陆副总请说。”隔壁三人耳朵竖起。陆航旖似乎还有顾虑，谢津见他还在犹豫，决定推他一把。“陆副总，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还有约，今天就到这吧。”谢津作势起身，双手自然的阖上西装。陆航旖见状，忙也跟着站起来留人。“谢副总请坐，”陆航旖神情严肃。谢津坐下，听陆航旖说：“最近公司有些内部调整，后续的资金可能不能如期到位，我想往后延一段时间再支付。”宣景与尹子阳对视眼，资金链出问题了。关于资金的问题，宣景给他一个官方答案，但那天刚改装完一台车，实在太累了就忘了背。宣景见迟迟听不到谢蔚的答案，心里已猜个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