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许天宁追求她这件事，平时的性格相处起来还是挺舒服的，不会拐弯抹角的，都是直奔主题。丛芸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既然你问了，我就直接说了。”“还真有事？”许天宁惋惜一声，“别告诉我，约我吃饭是聊公事。”丛芸：“额……”看她的表情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许天宁心里有点不爽，接到电话后，他让秘书特地约了这家气氛浪漫的西餐厅，但显然是他多想了。轻笑下说：“还以为时间长没见面，想见见老朋友才约的我。”丛芸小声说：“我真那么说，你也不能信。”许天宁没反驳，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又插起一小块放进嘴里。“说吧。”丛芸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唇，郑重的说:“我看到财经论坛发了一篇你的采访，上面有关天疆要研发一款用于农畜牧业的无人机，可以完成远程撒药和投喂的相关工作。”“是有这么回事，”许天宁意识到她的想法，“你想合作机身材料？”丛芸点头，“对，有这个打算。”许天宁思考片刻，“可以。”还不等丛芸高兴，许天宁又说：“但机身材料我要用上次在你那看到的。”就知道他会开这个条件，丛芸解释道：“上次的材料并不太适合做无人机的机身，它有更精密的作用。”许天宁似乎并不买账，“如果不能用上次我看到的材料，今天这顿饭工作餐就没有太大意义了，我只当是朋友间的小聚。”短短几句话，已经表明许天宁的态度，更没想到面对工作他的态度如此坚决。“许天宁。”不等她开口，许天宁说：“这笔订单来自国外一家农用设备公司，产品是预定的，也交了定金，唯一条件就是尽快完成生产，拿到成品。如果你觉得时间紧迫，可以先沿用之前的材料，等你的项目研发成功，我们再对之后生产的无人机材料进行替换。”丛芸倒了一杯红酒举起杯子，说：“许总，”“……”这杯酒之前，她都称呼他名字，两人是以朋友的身份坐在一桌。这声许总之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商务应酬了。许天宁后悔，他不该把话说的过于强硬。至于新项目，也没想真逼着丛芸非卖给他，就是对今晚约他谈公事心里不快。其实，做不了情侣也总能做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的，但丛芸似乎是顾忌着宣景跟他的接触越来越少。他承认，今晚事他矫情了。可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丛芸说：“不好意思，关于新项目，我还是保留意见，你也知道，研发这种事时间不定，连是否能成功都说不准，我不能用一个项目无限期的托着你。还有点，我实话说，你看到的新材料我的设计初衷是打算用在医疗方面。请你理解我。”好好的一顿浪漫晚餐，就被他生生的作没味儿了。许天宁端起杯跟丛芸碰下，“我理解。”红酒一饮而尽，丛芸还要说什
么，被许天宁先一步打断了。“丛芸，”许天宁把气氛拉回来，“我们还是朋友吗？”丛芸默了默，“……我心里还是把你当朋友的。”还承认是朋友就好办。许天宁又给自己倒杯红酒，“为我刚才的话，跟你道歉。”丛芸看着他喝完，许天宁说：“其实，你今天约我出来，我挺高兴的。但你见面就跟我聊工作，唉……”喟叹一声，“我这朋友做得够失败的。”丛芸托着下巴，“你想让我内疚是吗？”许天宁：“……”“果然。”丛芸松口气，“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因为你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你性格阳光，多大的事在你那都不算什么。人又聪明，可以说天疆能有今天，是你一手创造的。我个人对研究领域有建树的人是发自内心的敬佩。”说到此，许天宁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形容你的成就吗？”丛芸问。许天宁摇头。“他们说，你为天疆成就了一个无人机帝国，没有任何公司可以撼动。”许天宁快被丛芸夸上天了，心情大好又一杯，说：“别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就让我忘了你多绝情。”丛芸垂下眼笑笑。“其实，你不找我聊，我也打算这笔订单跟你合作。”“……”丛芸微愣。“不相信我说的？”许天宁无奈摇摇头，“做人真失败，喜欢的女人居然不相信我，我还能指望谁相信？”丛芸笑睇他眼，“合不合作？”许天宁伸出手，丛芸与他交握。“这次的订单可比上次的需求量还要大，你做好准备了？”“当然。我代表科尔公司全体员工感谢许总给予的机会。”看出他对官方的感谢并不感兴趣，又继续说：“接下来是我私人名义感谢你，谢谢你，朋友。”许天宁倒了第三杯酒，“朋友之间，客气就算了，祝我们友谊长存。”丛芸也举起高脚杯，“祝，友谊长存。”从餐厅出来，许天宁的车停在门前，他对丛芸说：“我送你。”“谢谢，不过，我老公来了。”丛芸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车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辆黑色轿车从车位里缓缓驶来。许天宁打趣的口气说：“下次约我出来吃饭，敢不敢不告诉老公？”丛芸笑了，“不敢。”“嘁。”许天宁佯装嘲讽的口气，“真给新时代女性丢脸。”丛芸打开后车门，“快上车吧，一个人喝了多半瓶红酒，没等到家你就得睡着。”宣景一脚刚打算迈上车，又收回去，看向后面的车，朝驾驶室的位置頜首，宣景也按下喇叭打招呼。许天宁说：“我走了，等合同拟定好找你。”丛芸微笑，“随时欢迎，我白天基本都在公司。”车门关上，丛芸目送许天宁的车离开。等丛芸上车后，宣景朝她靠过去，“喝酒了？”丛芸用两指比划，“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