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的头有点痛。”谢思尧捂着额头,脑袋埋在谢乐慈的身后,“阿姐,我是不是旧病复发了?”
谢乐慈将信将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是出了点薄汗。
奇怪,刚才他还在黏缠着自己过几天要学骑马的,俨然是立刻要展翅高飞的雄鹰。
喊着‘公子’的青年男子走到谢思尧面前,试探的又喊了一句:“公子?”
许言绍扯着凌乱的头发,努力让谢思尧看到自己的脸庞。
他怀有怨气地整理着衣衫,辛辛苦苦地寻了陛下一个多月,从那些蛮夷之辈的手中死里逃生,带着小破医箱,心心念念的想救陛下。
陛下可倒好,藏在美人的背后,还不与他相认。
忽想起陛下的蛊毒还没解,也不知发展到哪种地步了?
谢思尧咳嗽了两声,见许言绍满脸幽怨的样子,故作不舒服地说道:“阿姐,尧儿的头不疼了,胸口开始疼了。”
乔锦之眉尾轻挑,那落魄的男子想必跟小皇帝有关系。
谢乐慈以为是之前的箭伤发作,忙要起身去拿药。
“噗通”——
许言绍跪在杂乱的草地上,表情悲痛哀伤的仰天哭道:“我的儿,你让为父去哪寻你!”
他抹着泪,说话含糊不清地道:“你让为父去哪寻你!为父该如何在这乱世苟活!为父不能死,为父要和大梁的狗、小皇帝同归于尽!”
说罢,许言绍偷偷地瞥了一眼谢思尧,他扮起疯子虽没有陛下逼真,但应当能哄骗过其他人。
陛下方才喊那位姑娘‘阿姐’,大抵是对这些人隐瞒了身份。
谢乐慈被许言绍的嚎啕大哭吓得连退三步,还是……还是尧儿哭的时候好看些。
“别哭了!你是哪里来的难民,还是已经成疯子了?”莘宁嫌烦得捂紧双耳,审视着男子带的木箱,“你腰上挂的是什么?”
许言绍心道不妙,他深吸一口气,撕心裂肺地护好腰间的木箱,“这里面装的是我儿的骨灰,我要去找公子,我要去找公子!”
“啧,看来是失去亲人崩溃了。”莘宁的耳朵得到了片刻的舒缓,她指着谢思尧问道:“那你为何要喊他是公子?”
“他,他长得跟公子很像,是我认错了。”许言绍的喉咙嘶哑,全身发颤的摇头说道:“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公子了。”
乔锦之提着衣袍起身,向许言绍伸出手,亲和地说道:“这位兄台先起来,再讲讲你要找的公子是谁,乔某也拥有点人脉,或许能帮到兄台。”
许言绍避开乔锦之的手,装作没听见,半跪着问道:“公子,你就是我要找的公子。”
“乔锦之,你跟疯子说不明白的,别费工夫了。”莘宁深信男子是因为亲人去世而崩溃发疯,漫不经意地说道,“快点把他打发走,不然有你受的。”
许言绍先是松了口气,后又提起劲,他不能走,没有陛下的庇佑,他回大梁必死无疑。
他在心里暗骂道:娘的,这辈子跟着陛下真是亏大发了。
不仅需要拥有十八般技艺,还需得会把脉、写药方子、煮药,今儿个还要为了陛下装疯卖傻。
可是没了陛下,他的小命也难保了,比起慈宁宫那位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陛下算是很良善了。
尤其是谢思尧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很难让许言绍相信这是在皇宫孤僻凶残、脾气古怪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