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北部的一座小山村。
茅草屋檐下,一道凄惨的身影正背靠房屋瑟瑟发抖。
“我太难了……”
‘嘶……’
一句话还没说完,王牧便被身上的伤势给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半个月了!
从最开始的懵逼,到后来的不相信,再到现在的不得不信。
不管信与不信,王牧还是从二十一世纪来到了十四世纪末,大明洪武三十一年。
只是让王牧有些没想到的是,自己来的好像有些不是时候?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驾崩两个月了。
历史上的靖康之难也已经正式进入了准备期。
而他们这里距离北平直线距离不过五十里,是朱棣的核心控制区域。
再加上村子里都是问题老兵组成,所以他连躺着等朱棣造反成功的机会都没了……
自己好言好语,有理有据的去相劝,本意是送一场机遇给他们,结果却没成想两天挨了三顿打……
有人道古人淳朴,善良,好忽悠?
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却就行不通了呢?
为何自己遇到的却都是穷凶恶极,狂妄自大,不听人劝之辈呢?
“大哥,你没事吧?”
王牧抬头看着门外的来人,发现是自己的结拜二弟陈大年。
“大哥?”看着王牧异常的举动,陈大年有些慌了。
“我没事……”王牧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就说你别去跟他们说那么多,你让他们别去自首,他们怎么可能听的进去?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还得再等几十年时间?”陈大年一边嘟囔着,一边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只瓶子。
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药酒味道扑鼻而来,这跌打酒显然不是一般的品质。
王牧的这具前身也是行伍之人,自然认得跌打酒的模样。
“这跌打酒哪来的?”王牧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北平城里拿的,这可是我特意搞的好东西,有钱都买不着的!”陈大年忍不住的一番炫耀。
“以后少干点那偷鸡摸狗的事情!”王牧一阵鄙夷。
“咱凭本事拿到的,怎么能算是偷鸡摸狗呢?”陈大年笑了笑。
昨天听闻大哥又挨揍了,陈大年便连夜出发,今天一大早就从北平城里拿了点东西赶紧回来,只是没想到今天又挨打了。
陈大年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多拿两瓶备着的……
将跌打酒倒出一些在手上轻轻的揉搓几下,然后便按在了王牧受伤的地方,旋即一阵用力的揉搓。
‘嘶……’
疼痛,火辣的感觉随即传来,王牧瞬间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逃兵可是株连全族的大罪,现在换了新皇帝,别说是他们了,就连我都想赶紧去朝廷那里自首了呢!”陈大年继续说着。
新皇帝登基都会大赦天下,除了造反的以及皇帝特别指明了某种类别以外,其他所有的犯罪行为都是可以被赦免的。
而且为了显示皇恩浩荡,大赦一般是指在大赦诏书下达之日起算,不管是之前被抓到的还是没有被抓到的,都在赦免的行列。
他们这村子的人从法律上来说的确就是逃兵,被抓到那是要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