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已经过了周家的饭点，所以周唯和方阿姨说了今晚不回去吃。
晚上是程山用现有的食材煮了两碗喷香的西红柿鸡蛋面。周唯看着那些糟心的评论，表情不太好。
程山也察觉到了，“怎么了？”
周唯忙息屏，对他摇摇头，“没有，饿的难受。”
说完一副很饿的样子抓起筷子就吃了一大口面。程山的手艺很好，只是周唯生病未好，加上心情低落，这第一口吃进去食之无味。
“想不到你手艺这么好。”周唯故作惊讶。
程山却看破不说破，他看得出来周唯有心事。没有心事的她不是这个样子，他的手艺并不好，煮面煮地清汤寡水，即便加了西红柿炒鸡蛋也很寡淡。
如果是平时的周唯，肯定要挑三拣四的。
程山神情沉了沉，“勉强喂饱自己的手艺，你吃慢点。如果不喜欢，我去楼下给你买粥。”
“生病的人好像确实，不能吃鸡蛋哈？”周唯忽然意识到。
程山听这话，也一怔。他生活过得简单随意，也很少发烧。好像的确，发烧的人摄入过高蛋白质会影响消化。
“别吃了。”程山一把夺过周唯手里的碗。
他今天是怎么了，算是第一次自己招待周唯，就搞得这么砸。
“在家里等着，无聊就用平板追剧。”程山穿上冲锋衣外套，拿了钥匙出门去给周唯买粥。
外面小风吹拂，路灯昏暗，他向着小区门口的早餐店走去。那家早餐店不止卖早餐，还有许多炒菜之类的，所以基本饭点都会营业。
早餐店对面就是车站，这里距离三中和职校都不远，所以这个老小区里有很多三中和职校的学生。
从公交车上下来一群嬉笑打闹的学生，看样子应该是周六出去玩的。
程山径直走去早餐店。
“老板，生病的人应该喝什么粥啊？”
“白粥、南瓜粥、小米粥都行，你要哪种阿姨给你盛。”老板娘从厨房探出头来。
“南瓜粥吧。”程山说，印象中徐爷爷早晨煮粥爱放点南瓜、绿豆花生或者红枣之类的，都是因为周唯不爱喝白粥。
他坐在店里等了会儿，手机就接收到周唯发来的消息。
是小奶猫蹭她手的照片。
【你看，它们喜欢我（笑脸）】
程山打字：【让你生病别碰它们】可是打完又删了，算了，她是病人，不跟她计较了。
“小伙子，南瓜粥。”老板叫他。
程山起身去拿，出门的时候在店门口碰见了几个勾肩搭背、痞里痞气的青年。个个手上都夹着烟，或者一手拎个啤酒瓶子。
他没在这附近见过这些人。
但是末尾一个人让他注意到了。
周坤，他怎么也在这？
周坤当然也看到了程山。冲他点了点头，他和程山也没熟到要出声问好，彼此点头之交。
当中除了周坤，也有其他人看见了身形高大的程山。
程山蹙了蹙眉，这群人，他好像在哪见过。
他没想起来，便回去了。
到家时发现周唯直接抱着那只小黑猫在怀里，一边拿着他的平板看综艺节目。笑得前仰后合。
程山看见这一幕，才放下心来，“给你买了南瓜粥，很烫，喝的时候慢点。”
“好。”
两人一猫，看着综艺节目，简单地解决了晚饭。晚饭过后，程山将周唯送上了车。
周末很快结束，周一课间操的时候，班主任把周唯叫去了办公室。
“官网上和走廊里的公告栏里都有了结果，你看到了吧？这次的省赛由你代表三中参赛，然后校内的第二名和第三名作为替补，这段时间会跟你一起训练。”
“替补，叶朗吗？”
“对。”班主任肯定地点头。
周唯却出声质问，“为什么？那天比赛叶朗的表现应该是比我好的。为什么是我参赛？而叶朗替补？”
周唯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也都能听到，这其中当然包括叶朗的班主任吴老师。
吴老师笑着打趣，“这孩子，让你参加肯定是校内的老师综合考量过后，认为你比叶朗更合适，才会选你的呀。不过你还挺仗义，我替我们班叶朗谢谢有你这个好朋友。”
周唯摇摇头，“叶朗的综合实力也很强，她也很努力，之前训练我也都看到了。周末我想过了，反正都是参加比赛，叶朗比我更需要这次机会。”
之前筹备校内赛的时候，周唯和叶朗都是最早到，最晚离开舞蹈教室的两个人。虽然她和叶朗不熟，但是经过这段训练时间的相遇聊天，彼此都生出一种心心相惜之感。
通过之前短暂的聊天周唯知道，叶朗比她更加需要这次机会。
叶朗的爸妈是普通工薪阶级，举全家财力培养出叶朗一个舞蹈生，如果想上更好的舞蹈学校，这次省赛会加分很多。
这让本就动摇的周唯，更加想把机会留给叶朗。
“真是胡闹，既然已经定了你去，就不可随意改动。你这段时间都专注训练，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至于名额给谁，这是不容置疑的。”班主任正色道。
“对啊，机会难得，再仗义也不用这样。”吴老师端着茶杯，气定神闲地说，“别傻站着啦，快去跑操吧~”
周唯咬咬牙龈，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周唯，你扪心自问，难道你认为你的努力比不过叶朗吗？如果你觉得你的努力配不上这次省赛，再来跟我说。”班主任对着周唯说。
周唯回头看他，没说话。
她当然也很珍惜这次机会，她也一刻没有懈怠地训练了。
周一升旗，高三年级系主任在国旗下讲话时宣布了几条处分名单。
“高三八班，叶志伟、曾远、陆南星，在住校生晚自习结束之后翻进老师办公室偷取月考试卷，并且恶意损坏走廊摄像头，行为恶劣，严重违反校纪校规记每人记校级处分，并且要对学校的公共设施进行原价赔偿。”
“高二二班，唐思思、泽原，男女生相处方式不当，违反校纪校规，记警告处分。”
底下听到时一片嘈杂。
“卧槽，八班的兄弟刚啊，直接他妈把摄像头掰歪了，根本照不到他们翻进老师办公室。”班长扭过头来对程山说。
程山没说话。这些事他都不感兴趣。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被叫去办公室的人。上周的物理测验，周唯考得跟屎一样。
估计班主任要找她谈话了。
周唯抵达操场时，大家已经做完早操，开始以班级为单位站成跑操的方阵开始跑步了。
叶朗的班级经过周唯面前时，班级里的女生除了叶朗纷纷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周唯。
周唯活像一个靶子，站在跑道边被这么多道目光贯穿。
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经过几个方阵之后才看到她的班级，她这会儿只能跟在队伍的末尾跑。程山个子高，自然而然站在队伍的最后。
周唯一言不发地跑到程山旁边。
“周大小姐，恭喜啊，不出意料地斩获校内第一名。”旁边的周坤笑着说。
“还行，小场面。”
“牛啊，还得是你周唯。这要是其他人去参加省赛，这会儿该得意忘形得上天了吧？”
“你吵死了，冬天跑步别他妈说话。”周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