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前那个——肆意嚣张，痞气十足的谢绥宴？
惊悸之余，南吟快速低下头，耳尖慢慢泛着粉色。
她忽然有些后悔来了这家医院。
他不会看过那本小说吧？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他应该不知道吧？
南吟垂着脑袋在椅子上坐着，还存着点侥幸心理，谢绥宴根本没认出自己。
谢绥宴安静坐着，眼神没有落在她身上分毫，只盯着手里的单子看了好一会儿。
就在南吟觉得这空气熬得难受的时候，谢绥宴淡声问：“眼睛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南吟暗自呼了一口气，小声应道：“昨晚。”
然后，谢绥宴沉默了。
科室里光线明亮，落在谢绥宴白大褂上，忽然添了几分柔和。
可他眼里一片清冷，南吟莫名觉得喉间有些苦涩。
南吟企图用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垂着的脑袋不再那么突兀。
忽然，钢笔敲在桌面的脆响和谢绥宴清冷的话一并传入南吟的耳朵。
“南吟，我这张脸就这么可怕？宁愿一直低头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南吟想开口说不是的，可是喉咙却像被忽然哽咽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吟不敢看他，可是对面强烈的视线射在她身上。
终于，南吟轻呼了一口气，艰难地抬起头，明艳动人的脸上是清澈明媚的笑容。
“嗨，谢医生好久不见呀！”
南吟鼓起勇气正大光明地抬眼看他。
五年了，他的脸和以前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
高中时候的他眉眼肆意，和她说话眼里总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低垂眼眸，惹人心动。
如今他的五官棱角更加硬朗，眸子里一片清冷，抿着唇没说话。
她觉得眼前的人是陌生的。
过了好一会儿，谢绥宴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好久不见。”
一时间空气又尬住了。
“先去四楼科室拍一下片子，然后拿给我看。”
南吟没什么精神地应道：“哦，好。”
谢绥宴看她离开的背影，手里握着的钢笔吱吱作响。
南吟拍完片子回来，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敲了下科室的门。
“进——”
南吟坐在原来的位置，沉默着。
谢绥宴接过片子，认真看了一遍，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道：“没什么大问题，结膜炎，没有并发症。”
谢绥宴说完便坐在了办公桌前拿着钢笔低头认真写着什么。
南吟不敢看他，眼睛瞧了眼诊室的环境。
诊室空间很大，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用隔帘挡着，有个衣架和小床放在里面。
南吟把眼神移开，看着他的办公桌，一排文件整齐划一地放着，一如他一丝不苟的态度。
谢绥宴轻扶了一下金丝边框眼镜，一手拿着拍好的片子，一手低头写着病历。
正在南吟走神的时候，谢绥宴温和的声音在诊室里响起。
“抬起头来，我看看眼睛。”
南吟听到医生的话，反射性地抬起头来。
等反应过来，谢绥宴已经在她身边了。
雪松清香扑入南吟的鼻尖，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谢绥宴轻抚她的额头，“头再抬高点。”
这个角度，谢绥宴能清楚地看到她泛着光泽红润的唇瓣，他敛了敛神色，凸起的性感喉结微微滚动，大拇指和食指轻按着她的下巴，声音暗哑道：“别撅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