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慕没有看出宁轩昱目光中的审视，她姿态放松地靠坐在马车上，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也不是，我的确一早就打算治好颜芷薇的病，但沈怀淑假孕的事，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宁轩昱见她对自己没有任何隐瞒，心中的惬意不由自主地爬到了脸上。
“那你当众说出沈怀淑坏了长皇孙，并非是害怕欺君之罪，而是你故意为之？”
虽是问话，但宁轩昱的语气无比肯定。
沈怀慕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不怕？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沈怀淑想死没人拦着她，可将军府不能因为她的贪婪而毁于一旦。”
宁轩昱躲开她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心中徒然生出一丝心疼和愧疚。
没爹没娘，最亲近的祖母还在病中，身为将军府嫡女，为了保护将军府费劲心思。
也幸好父皇总会看在镇远将军的面子上，总会善待将军府，否则稍有不慎，整个将军府都会陷入险境，沈怀慕也未必能幸免。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交给本王来处理就好。”宁轩昱沉声道。
“我去找过你的，但你不在府中，我又着急，所以只能让祖母写一封认罪书，好让皇上消气。”沈怀慕解释道。
宁轩昱一时无言，但又为沈怀慕第一时间求助自己，而欣喜不已。
沈怀慕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见马车里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连忙转移话题。
“待会到了将军府，我请王爷看场好戏。”
宁轩昱看着她狡黠的样子，不由轻笑：“本王听你安排便是。”
马车很快就到了将军府门口。
还没进门，就听见林氏哭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母亲，儿媳不孝，没能保护好母亲，儿媳有罪啊！”
“楚神医，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母亲吧，我就想知道她老人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宁轩昱听到动静，剑眉微挑，身旁的沈怀慕已经换了衣服面孔，丝毫不见方才闲适的模样，一双水灵灵的眉眼中，溢满了惊慌。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在担心沈老夫人的安危。
若不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此时也会被她的伪装骗过去。
看来今日的确有好戏可看了。
两人顺着林氏的哭嚎声，来到益寿堂。
沈怀慕大致扫了一眼，除了沈启荣和沈怀淑，府上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这里。
“都让开！”沈怀慕一声令下，围堵在益寿堂门口的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看到她身后的宁轩昱，纷纷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本王是奉父皇之名，前来探望沈老夫人。”
宁轩昱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显现出异样的神色。
听消息说，老夫人突然病重，怕是要不行了，皇上这个时候让昱王来将军府，有何寓意？
院子里，林氏听到外面的动静，哭得愈发起劲了，“楚神医，求求你了，就让我进去看一眼我母亲吧！”
楚元后退一步，躲开林氏的爪子，阴阳怪气道：“本谷主都说了，老夫人好的很，你今日就是哭瞎了眼，喊破了喉咙，本谷主也不会放你进去的。”
听到这话，林氏眼泪不止，心中却十分得意。
她原本是想进去亲自确认，老太婆到底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