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玻璃房子里呆久了,对里面的东西有种别样的感情。好像婴孩时期的状态一般,我把长期依赖的外骨骼脱了,发现自己虚的不行。
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风景之中度过,我的床侧面正对的窗户里,能看见一个巨大的转轮,转轮连接履带,履带输送着矿石。床头对着经常来人的玻璃,伊思博格来看了我几次,意外的都没抽烟。我的床尾对着深不见底的矿洞,里面挖掘机,泥头车不断地工作着。
我通常在床上坐着,看着这些机器工作。
每天一成不变,看多了就腻了,腻了就感觉这房间我待不下去了。我没有手机,看书得提前申请,这矿洞旁边也没什么书可以看,大多都是员工的手册。
第五天半晌的功夫,我就因为难以坚持第一次发出抗议。
“你们还是人么?”,我对着屏幕说,“你们让我出去走动走动也行啊!”
“啊,你都没说要走动走动。”,他说,“行,我们安排一下哈。”
我张着嘴,这感觉像是什么呢?感觉就像是苦苦追求了半年的女神,第一次约出来就跟你表白了,你感觉没意识到在追求你的女神如果不是傻子,你这就是傻子。
我撇撇嘴,砸吧砸吧舌头,插着腰站在玻璃前。
“啊,挖掘机有专门给泥头车倒料渣的口啊。”,我突然重拾看这些机器的兴趣。
“嘿,看懂了就学学,这里不少教科书呢。”,他说,好像我会在这里呆很久一样,“学会了在这里留下也挺不错的。”
空气中沉降着沙尘,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很快就在这沙尘中穿行,提着大包小包就来了。
火车长也来了,跟玻璃房里的我打了个招呼。
每次来都能看见他们的脑袋上罩着罩子,看见一两次可能觉得是因为沙尘,而他们有些神经质。看到女火车长也戴着,而且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摘下来,就感觉这背后肯定有什么隐藏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