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锁定前方,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更别提要为正做着这件事的自己找一个合理借口了。
最终看着宾利驶进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梁浅感觉到自己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松开拳头,满手的汗。从皮夹中一股脑抽了多少张钞票,她数也没数,递给司机之后立即就拉开车门快步离去。
司机探出车窗要叫住她:“喂!我还没找钱呢!”
飘进梁浅耳朵里的,却是那么一句:她不能再跟丢,不能……
从停车场到电梯,借助同乘电梯的其他人的遮挡,梁浅最终踏上套房外那条悠长的走廊。走廊铺着地毯,高跟鞋踏在上头无声无息。梁浅却听见自己如雷般鼓动的心跳声。
只要看着他安全无虞地走进套房,她就能安安心心地把这个叫做裴一白的男人彻底剥除出自己的人生。此时此刻的他们只相距十几步霍的距离,但这也是……
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无形的力量,顷刻间朝梁浅压了下来,沉重地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就这么一晃神,再抬眸看时,竟失了裴一白的踪影。
空落的走廊,转眼间只剩她孤身一人,梁浅顿时慌了,四处张望着往前疾走,眼里满满的不信,不信她竟在最后关头跟丢了。
就在这时,她斜前方那扇虚掩的门突然被人拉开,转瞬间一股力量就将她扯进了门。
眼里的背脊撞上门背。
房门应声合上的同时,一阵熟悉的气息朝梁浅扑面而来。
梁浅失措地抬起头来——
“为什么跟踪我?”
裴一白正无表情地看着她。
手里还攥着这个女人的胳膊。
那一刻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梁浅整个人本能地愣在那里。他以一种审视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相静默,他像在等着她的答案,梁浅却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直看得裴一白也微微一愣。
她有多久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了?仿佛带着某种想念,某种恐慌……觉得他转眼就会彻底消失似的。
仿佛有一道邪风在耳旁一刮,四目相望间,裴一白缓缓低下头去吻她。
她竟没有躲开。
和记忆中的顺序一样,他会轻吮一下她的下唇,再逐渐加深这个吻,直到他的舌尖抵住了她的牙齿,梁浅这才猛地醒了过来,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裴一白被她豁然推开。
裴一白被推开半步之遥,站稳之后忍不住抵着唇冷笑。
他早已习惯用这样的冷言冷语伪装自己。谁也看不出来他心中其实早已默默地松了口气。
早在那间潮汕餐厅外他就发现
了她,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即便她站在电梯里,即便他的目光只能透过那么一条细窄的门缝望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引陆明源走进餐厅。
他真的很了解她,他派人将明源抄袭的蛛丝马迹透露给她,她的应急举措就真的和他之前预料的如出一辙,也不枉费他提前和朱成志打好了招呼。这个女人确实是很有商业天赋的,只要她一直按照他为她布好的局往前走,就终将完胜陆明源。
“千万别告诉我你跟了我一路,就是为了勾引我再推开我。”
梁浅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眉目间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突然就上前一步,狠狠地吻住他。
裴一白的冷笑融化在了一片震惊之中。
她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发了疯似的吻一个男人,仿佛要把一切的不能言说都化在两片薄唇之中,逼仄的玄关,到底是谁心中的围城先一步坍塌?
在一片原本被以为是早已死亡的枯草上点火,谁都不曾想到转瞬之间火势就已燎原——燎原。一路跌错着脚步,玄关、沙发,饰物柜,直到最后卧房的门砰然关上,梁浅的背脊撞在门背上,还来不及疼,神经末梢又被他狠狠揪住——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底,手腕动着动着,就让她止不住地颤栗。
这是一个短暂的、可以抛却理智抛却一切爱恨的记忆、把一切交给身体去处置的世界,他拉下裤链,闯进她身体的那一刻,梁浅几欲冲喉而出的呜咽被他尽数吻去。
这个男人依旧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她全身上下却只剩下一件内衣,黑如墨的他的西裤,白得刺目的她的双腿紧贴在一起,就在这扇门背后,紧紧相依。
嘴巴说不出来的想念,不如都交给身体吧……
结束那无休无止的吻,裴一白一抬眸就看见这个女人正以一种他不敢直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的样子分明有话要说。
他仿佛能猜到她想说些什么,可他没有勇气去听。早已绝望到麻木的人,哪怕是给予他一丁点的希望,那希望也如同利刃一样伤人至片甲不留。
“裴一白……”梁浅微微地张了张嘴,却只是脱口而出了他的名字,就被他捂住了嘴。
裴一白翻过她的肩颈令她背对自己,站在她身后,勾起她的腰重新闯入。
梁浅想要开口而不能——自始至终他的五指都如铁一般紧捂住她的嘴。
他不允许她说话,不允许她回头看他,只是另一手绕到前边,在她身体四处继续点着火。梁浅两手撑在门上勉强站立,在感官的刺激下,身体和灵魂一同摇摇欲坠,一片迷茫之中梁浅听见有什么叫嚣着要释放的声音,她还听见了……
敲门声。
“叩——叩——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