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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解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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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科斯:我有什么可爱的?比我好的女孩多着呢!

高毅:你不一样,和她们都不一样。我对你一见钟情。

凯科斯:可你是我的老师啊!

高毅:那又怎么样?爱的力量是巨大的,可以冲破一切阻力。

若不是时间有限(还有学生在门外等着),谈话会一直持续下去。在高毅向凯科斯诉说自己的感情之后,凯科斯也向对方倾诉了同样的感情。他们谈论了彼此的情况,父母和家庭,高毅还谈到了她的前夫。她不打算向他隐瞒任何事情。然而所有的这些话题如果展开得从容深入的话就是将全部的口试时间用上也还是不够,他们得另找时间。于是约定了联系方式,互留了地址。

这些都切实地发生在高毅的想象中,在她看来这是唯一的一种湮灭了现实。事情并未如此发生,并不说明它是没有根据的。只是,她又一次错过了机会。开始时一切正常充满希望,只是在一个地方她没有坚持住,之后情况便急转直下,再也无可挽回了。

她说:“我给了你一个优。实际上你回答得并不好,也没有好好地准备。”显然,是她迈出了试探性的第一步,这真是难能可贵。而他也有相当的勇气进行回应。

他说:“既然我回答得不好,你为什么要给我优呢?”下面又该轮到她了,她把球再次踢回来。如果当时她回答说:“我给你优,是因为我喜欢你。”他们就将踏上另一条光明无比的前途。可她的力量突然间消耗殆尽,变得呆若木鸡,脑袋转不动了。那短短几秒的沉默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她没有给他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恰好说明了她的紧张,心中有鬼,和他一样。

“既然我回答得不好,你为什么要给我优呢?‘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明显在引诱她,逼着她说:”我给你优,是因为我喜欢你。“然而他并没有把握能够承受他的表白,等待回答的时间里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因此没等她有所反应赶紧避开了。过于紧张,压力过大,对于双方都是如此。这便是相互错过的根本原因。

高毅认为凯科斯喜欢她,这不过是几种可能性中的一种,到后来她竟将这作为一种现实接受下来。她不再考虑其它的可能性。她认为她的错误只是没有将事情挑明,而他们彼此早已是心知肚明了。也许没有挑明并不能算是一个错误。他和丈夫虽然离婚,但还有一大堆问题未及处理,此时挑明反倒不便。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完成此事(挑明),然而她不希望让纯洁的凯科斯卷进她与前夫的冲突中来,情人这样的事对如此帅气的小伙子而言显然是不公平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尽快地赎回自己的自由之身。

于是高毅加紧开列名单,与那些或贫或富关系或亲或疏的朋友们书信往来不歇。

她公开向他们借债,遭到拒绝或得到口头承诺,不予回答的也大有人在。高毅顽强地坚持着。一位朋友为了她的事准备挪用公款,高毅知道后深受感动,但并没有阻止对方这样做。她不惜冒将多年好友送入监狱的危险,考虑到她并不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可见事情急迫到了怎样的程度。她不仅不去阻止她的朋友挪用公款,还将这事到处宣扬,以便给那些潜在的债主做个榜样。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高毅的预料,夏天开始的时候她终于和华云彻底分开了,后者并没有去什么澳大利亚。他们终于彻底分了,分得十分干净。之后,华云搬出了高毅的套间,自己去外面租房子住了。华云离高毅而去,丝毫也没有借助她的力量。

他没有要她一分钱,并将所有的家具和破烂都留给了她。他在外面显然有了新欢。有一个也是离异的女老板准备出国留学,邀请他去陪读(以她丈夫的身份)。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名义问题,实际上他们在一起同居已经半年多了。高毅不便深究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半年前华云和她还没有离婚,甚至一点征兆也没有(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写那些借债的信了)。再比如她爱上凯科斯也恰好是在半年以后。

华云说:“这不正好省了你的事儿吗?省得你借债,还要还。省得我们先分居,以后还要离。”

高毅说:“是啊,这大大地节约了时间,一步到位,省得你以后还要找女人。”

华云说:“可不?省心省力,省得你还要曲线救国。”

然而这里存在着明显的不平衡。华云一步到位投靠了一个富婆,并将跟随她奔赴远方。而高毅,却没有获得另一个男人。从理论上说她还得仔细寻觅、培养感情,而后再婚。因此离婚对她而言并非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当然啦,在她的心里有一个凯科斯,这华云并不知道。可他从来都只是一个幻影,而华云却实实在在地去和那个女人睡觉(无论是离婚前或离婚以后)。每当想到这些高毅的心里就会很难过。

当然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安慰自己。比如,和华云之间早就貌合神离了,早就想分(因此她才会荒谬地去借债)。比如,早在离婚以前她的心里就有了凯科斯,而心里有了就等于一切都有了。她对凯科斯的爱足以构成对华云的背叛,而且是根本的灵魂的背叛,它的严重程度绝不亚于华云与那女人间的肉体结合。况且,她只是没有机会,若有机会她也是不会拒绝凯科斯的身体的。她并非是为了华云而保持着忠诚。

当然,没有那样的事更好,这是某种意外获得的纯洁之感。与华云和那女人通奸相比,她与凯科斯的精神之恋要高尚纯粹许多。在这一点上她尽可以去蔑视他和他们。

以前她总是单独想到凯科斯,为思念他而思念他。自从离婚的事插进来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只是想着他了。更多的时候她想到华云,想到他的离去和背叛,想到她的那个女人。她想了很多之后才会想起凯科斯。而一旦她想起凯科斯便勇气倍增,他成了她克服危机的力量源泉和法宝。倘若没有对凯科斯的思念碰到这样可怕的事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因此有时她觉得思念凯科斯不过是一种手段,其目的在于建立某种必要的平衡。高毅开始思考她和凯科斯爱情的真实性。她对他的爱开始于与华云婚姻的最后阶段。如果没有她与华云婚姻的危机,如果她不是过得那么糟糕和空虚,她会爱上凯科斯吗?或者会觉得自己爱上她了吗?脱离所有的这些背景凯科斯还是一个值得她爱的男子吗?她对他毫无了解,多半是他的长相吸引了她。以往的讲课过程中她不也会觉得自己爱上了班上的某个小伙子吗?只不过那时她知道是一种幻觉,一种维持讲课兴趣的必要的游戏。那时她与华云的关系正常,还没有遇到不可解决的难题。

作为分手的仪式高毅与华云最后一次一块儿吃饭并不在计划之列。他们相约去房产管理局领取办理过户手续,出来后同行了一段路。大事告一段落,两人倍感轻松,正遇上午餐时间,反正都要吃饭,于是他们走进路边的一家日本餐馆。上了二楼,他们在一张餐桌前坐下,店堂里几乎就他们一桌。七八个服务员伺候他们吃喝,更多的时间里他们挤在柜台前说说笑笑,同时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显然这不是密谈交心的环境,好在他们已不再需要私下接触的机会了。

在那张铺着干净的透明的看不出何种颜色的塑料桌布的餐桌前华云谈起了他对高毅的不忠。他谈笑自若,表达风趣幽默。令高毅吃惊的并不是导致他们离婚的他与那个女人的关系,即便对那个女人而言华云也毫无忠诚可言。这并不是指在与那女人通奸的半年里他仍与高毅睡觉(那时他们尚未离婚,她与他睡觉是尽做妻子的义务),除高毅与那女人之外华云另有别人。

得知此事后高毅的痛苦是否有所减轻?抑或使她更加痛心不已了?这得看怎么看待问题了。至少此刻,高毅怀揣着新的房产证书,并因此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那人(那个富婆)还一直蒙在鼓里。对高毅来说华云已无任何秘密可言,甚至他还表示愿意饭后跟她回去睡午觉------他不惜在他们之间制造一个针对那富婆的秘密。一切全都颠倒过来了。这么可能呢?高毅百思不得其解。

桌子上的空啤酒瓶已经增加到四个。华云面色绯红,显得很兴奋,他历数那些高毅认识和不认识的男人,既像是炫耀,又像在引诱对方,同时也出于道德上一吐为快的需要。如果说他是一个不忠的男人(华云自己也这么认为),至少还是诚实的,虽然这诚实来得稍晚了一些。

几粒灰尘在碗盏的边沿上起落,高毅注视着它们绕出的十分复杂的线条,思绪也随之飘曳不定。她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吃得很少。华云咄咄逼人的目光和滔滔不绝的谈话在她的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重又变得光彩夺目,高毅感到自己渐渐落于下风。的确,自己对他并无不忠之举,和他的做为相比她是忠诚的。但在这张狼藉一片的餐桌上忠诚又算得了什么?在这里,此时此地,坦白才是一切,诚实在此有无可比拟的优越地位。相形之下她的所谓忠诚不过是迫不得已、猥琐和原则上无足轻重的。他一直在暗示这一点。由于她始终保持沉默,面孔裹在面纱似的雾障中,他不得不突入其间尖锐地问道:在他们长达三年的婚姻生活中她是否也有过对他的不忠行为?她回答说没有。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说:“我就知道你没有。”言下之意这完全是因为她的无能造成的,而他对她的无能早已了如指掌。

华云以自己男人的魅力制造出某种迷惑性的气氛,在那样的气氛中他们回顾婚姻的历史,似乎忠诚才是道德败坏的。高毅明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就是无法从中摆脱,因此神情越发黯然,感到内心有愧。华云并不让她有任何另作它想的机会,进一步问道:“你没有和别的男人睡过觉,但你想过吗?”“这当然是不言而喻的,每个健康的女人都会有丰富的性幻想。”他不理睬她的搪塞,追问说:

“你有没有想过和一个具体的男人睡觉?一个具体的男人你很想得到她,对她的身体垂涎三尺?”这个男人当然是有的,而且只能是凯科斯。高毅拿不定主意是否将他和盘托出,以争取一时半刻的主动地位。她既怕无辜的凯科斯遭到来自华云的恶语中伤,同时也担心作为相应的坦白为时已晚。她踌躇着,一脸的难言之隐。华云满面含笑,循循善诱地说:“你是不是爱上了什么人?是不是你们班上的某个男学生?”

高毅点头称是。“哈......”华云不禁要抚掌大笑了,他为自己的意外言中而手舞足蹈起来。

由于时光的流逝,一切毕竟已不再相同,包括人们对事物的反应。要是在以前华云准会破口大骂,或者掀翻吃饭的桌子,他会做出种种极端之举。可此刻他却十分镇定,只是略显好奇罢了。他说:“怎么样,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他的确比刚才更加激动,然而这是为了他的预知能力,为了他的聪明才智。接下来他喋喋不休地大谈自己的直觉、预感,有种种事实证明他在这些方面的超凡出众。高毅小心翼翼地强调说她从没有与凯科斯做过啥,她只不过觉得自己喜欢他,对他有某种感觉。

她试图纠正华云的理解,认为事情并不是像他认为的那样。也许是她多虑了,华云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可接受之处。他表现得那样正常大度,甚至友善的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关切之色。

也许凯科斯的公开卸去了华云心头良心上的负担。也许,由于旧情依在他的确关心分手后高毅的着落。当然,这一高尚的情感是建立在他自己前程似锦的前提之上的。他即将与那个高毅未曾谋面的富婆办理结婚手续(因此财产分割才如此仓促,以前他们就是因为这个纠缠不清),并奔赴大洋彼岸陪读,留下孤零零的高毅就交与那叫做凯科斯的小伙子照顾吧,华云也好放心。这是善后工作的一部分。由于有诸多的细节需要讨论他们延长了这顿午餐的时间,华云又叫了许多酒菜,并表示他来买单,他请高毅(在此之前并未说明由谁付账)。

华云开始盘问凯科斯的年龄、长相、专业和家庭,以及他们接触的情形,并非出于嫉妒,而是要解决问题。高毅就其所知一一道出,毫无隐讳。长期以来他她太需要一个人和他谈论此事了,作为一个了解自己的男人再也没有比华云更合适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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