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裴清明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没能给出答案。
月落日起。飘着的小雪在后半夜的时候停了。挂在枝丫上的雪花一点一滴的融化，落下。鉴定中心的仪器难得的响了一整晚。
天色刚蒙上层亮意，裴清朗慢慢睁开眼，整个人是歪着脑袋坐在长椅上的，歪了一晚上的脖子此时僵硬无比，稍微动了动还在犯疼。他手边揉着，打着哈欠清醒了些。
侧眸看去，发现裴清明还保持着昨晚他睡着前的姿势在坐着。
“没睡？”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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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明深吸一口气：“睡不着。”
声音连着语气都弱下些。
显然是被昨晚那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给刺激的。
本来该心疼的样子，裴清朗却笑一声：“挺好的。”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
放在平常，裴清明绝对会不爽的呛回去一句，但是到了现在，距离鉴定结果出来的时间还剩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他什么心思都没了。
满心满脑都是被裴清朗说中的害怕。
那份害怕随着时间的缩短，在一点一点用力的凌迟着他。
“大哥，记住这种感觉。”裴清朗说：“等结果出来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裴清明没心思接话，所有的注意力此时都放在了身后那道可能随时打开的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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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里八小时计时器的提示音响起。
只是平常早晨起床的闹铃，可在此时，就像是索命的唢呐一样。
裴清明手忙脚乱的按掉。
但手抖的，好几次都没按到那个停止的键。
最后是裴清朗看不下去了，拿过来按掉的。
下一秒，实验室的门从里被打开，负责鉴定的医生连防护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先把结果送出来。
“一份是存在亲属关系的，一份不是，结果都在最下面，你们自己看看吧。”
把两份文件交出去，医生就重回了实验室。
兄弟俩的手在这时候同步的开始颤抖，小心翼翼的翻看着。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鉴定机构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也是出结果了，特地打来通知的两人的。
“裴先生，您送来的三份样本我们都检测过了。”
“其中，黎阳和裴华的鉴定结果存在亲子关系。”
“另一份裴佳佳的样本和裴华并不存在亲子关系。”
电话里女医生冰冷的通知声传出，同时，兄弟俩的视线也正好看到手里鉴定书的结果。
一样的。
存在亲子关系是黎阳，而不存在亲子关系的是裴佳佳。
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的手止不住的发软，裴清明颤抖着唇，锋利的齿不小心咬到舌头也跟没知觉似的。
耳朵里听到的和眼睛看到的结果像是一盘没有终止的胶卷一样不断在脑海里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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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傻了。
没反应了。
晴天霹雳一般。
“喂，裴先生？您有听到吗？”
没得到回应，女医生耐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