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茶还没喝下去几口，身后忽然想起了放炮声。
声音不算大，但是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怪吓人的。
宋瓷惊了一下，一次性杯子里的水洒了点出来，江行舟赶忙上去帮忙把水杯给接过来。
“有没有烫到手？”他担忧地问。
宋瓷用纸巾擦掉那点儿水，摇摇头道：“没有。”
江行舟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空转头去看是谁在那里放炮。
是几个小孩儿，在那里比谁的炮扔的远，谁的炮响，有一个被扔到了这边。
对上江行舟的目光，几个小屁孩儿笑作一团跑开了，边跑边扔炮。
好在摔炮危力不大。
江行舟问：“你认识他们吗？”
宋瓷面露难色，有点儿纠结：“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江行舟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这种说法？”
“昂，”宋瓷不好意思道，“小孩一天一个样，我这一年没见就感觉脸都不认识了，而且个子也高了。”
“正常，回来后天去我姥姥家那些小孩儿我也不认识，能说上话的估计只有我表哥。”江行舟安慰她，把水递了回去。
“唔，谢谢。”宋瓷接过水，喝了一口。
江行舟忽然有了注意：“宋宋，你想不想放炮？”
宋瓷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奇地问：“放炮？”
“嗯。”
“可是我不会。”宋瓷噘了噘嘴巴，有些可怜道：“我怕。”
“没事儿，就那种摔炮，摔在地上的，刚刚那几个小孩儿玩的那种。”
宋瓷来了点儿兴趣：“可以吗？”
江行舟一听，她这是想玩了。
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水，拉着宋瓷就往刚刚小孩儿离开的方向去了。
“哎、哎水，江江你停一下。”宋瓷水杯里的水还没喝完，他这忽然一拉还真是吓人，好在只剩下个底，没有再洒出来。
江行舟停下：“那你快喝完，带你去买。”
宋瓷刚把水杯送到嘴边，闻言又放下来，好奇问道：“你知道超市在哪吗？”
江行舟眨了眨眼：“不知道啊。”
宋瓷：“？”
江行舟又补了一句：“你知道就行了。”
宋瓷：“……”
“嗷，看你就往这边跑，我还以为你知道超市在哪呢。”她噘了噘嘴巴，把剩下的水喝完。
江行舟拿过她的杯子，把两个人的杯子摞在一起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他笑说：“虽然我不知道超市在哪，但是我不傻。”
宋瓷又疑惑了：“？”
她没有说他傻啊。
看她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江行舟就觉得可爱，不自觉抬手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感受到指缝间的微凉，江行舟笑说：“姥姥家那边已经没有房子了，难不成我还能拉着你往麦地跑吗？”
宋瓷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尴尬地抬手捂他的眼睛。
“万一要是姥姥家就开着小卖部呢。”她气鼓鼓地说出了一种可能。
她这么说，江行舟还真没想过，于是问：“真的？”
宋瓷顿时开心了，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眼睛，高兴地吐出两个字：“假的。”
她拉住江行舟的手，率先继续往前走：“走啦，我带你去超市，买好吃的。”
江行舟：“我们不是买摔炮吗？”
“好，那就买摔炮。”宋瓷吐了吐舌头，才不会告诉他，她刚刚一瞬间就忘了去超市的目的呢。
江行舟愉悦的笑声响起，任由宋瓷拉着自己去超市。
拐了个弯到了大路上，来往的车辆不算多，倒是小孩子很多，偶尔跟一两个大人模样的人，估计是被拉来付钱的。
此起彼伏都是摔炮的声音，一群一群的小孩儿都在放摔炮，还有拿着仙女棒的小孩儿。
江行舟顺口说：“再买一把仙女棒吧。”
“好哇。”
宋瓷还怪开心的，很久没有玩过仙女棒了。
而且，在这群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的感染下，她仿佛又感受到了年味。
过年不就是这样嘛，和父母到处走亲戚，和一群小伙伴点个炮啊，打个玩具枪啊之类的。
宋瓷还记得小时候来这里的时候，她几个表哥会在那里玩玩具枪，打的地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子弹，大人在一旁说着别往身上打，但没一个听话的。
宋瓷是被分配着给哥哥们捡子弹的，毕竟子弹是消耗品，打了就没有了，要是真的一直打还怪浪费的。大人怕他们玩物丧志，就会收了他们的压岁钱，这样他们口袋里就没有钱，所以就不能再去买新的。
但往往宋瓷捡的速度比不上几个哥哥打的速度，最后只能一群小屁孩儿在地上狼狈捡子弹。
那个时候谁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一群人开开心心地捡完继续打，如此循环往复直到被大人叫去吃饭。
江行舟听她语气快活，问道：“这么开心吗？”
“嗯呐，小孩子还真是无忧无虑。”
“怎么会。”江行舟不认同她话。
宋瓷好奇地看他：“啊？”
她不太明白。
江行舟神秘一笑，拉着她过去孩子堆当中。
“你等着，他们马上就不高兴了。”
“你要做什么？”宋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她怕江行舟挨打。
说不定这群小孩儿的家长就在某个地方看着呢。
“放心，就是问个问题。”江行舟冲她眨眨眼，表示自己ok。
“诶诶先别放了，问你们个事儿呗？”
一群小孩儿注意力被江行舟吸引。
“干啥？”
江行舟一脸和蔼：“就是想问问你们，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宋瓷眼睁睁看着几个小孩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江行舟在一旁笑得旁若无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江行舟早死了八百遍了。
几个小孩儿合力往他脚边扔摔炮，骂骂咧咧着跑开了。
看着小孩儿们跑开的方向，宋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吐槽江行舟：“你好幼稚。”
江行舟止住了笑，认真地看着宋瓷：“幼稚吗？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宋瓷同学，你今天码字了吗？”
宋瓷：“？”
她错了。
这人不是幼稚。
是欠揍。
江行舟却先一步笑嘻嘻把她拉到怀里，捉住了她的手，没让她拍自己。
“好了好了，我们也去买摔炮吧，我看到超市了。”江行舟指了指前边超市的牌子。
宋瓷轻哼一声，还是忍不住拿头顶他一下才去和他继续走。
一盒摔炮根本没几个，江行舟直接要了十盒，又拿了仙女棒，他问宋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宋瓷摇头：“不要了，马上就吃饭了。”
“行，那要是有想吃的我们下午再来。”
“好~”
结了账出去，江行舟把摔炮拆开两盒，一盒倒在了宋瓷手上。
“往地上摔就可以，你试试。”
“用点劲儿。”江行舟又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