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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烛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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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风平浪静,江水缓缓流动,带着他们一路顺着浓翠林间而下,水势逐渐浩大,两岸的风景也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师门并没有给他们回信,他们便就按照原计划,带着俞有鸣向着起鸿沟而去,老张和老于也打算在那里下船做告别。

蔺幽文路上也没闲着,翻看着胡家那个靛蓝衣管事给自己的竹简,发现这里面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功法,似乎是和声音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胡家那种奇怪的尖叫功法。

“要不要练?”

她瞪着桌上朴实简色的竹简,总是拿不定注意,心里跃跃欲试,却又是担心这功法和自己本来练的《流电清魂录》相冲,反而影响到了自己。

毕竟自己这师传的《流电》确实特殊,自己打坐修练时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就是证据,所以她一时也不好做判断。

“阿文。”

有人忽然敲了敲她的房门,蔺幽文抬起头,却见夕鵩探头探脑站在房门口,支开了一条细缝,怯怯望着她。

“阿文……”他犹犹豫豫走到蔺幽文面前,两手摆在身前,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真是个经典的开场白,蔺幽文连忙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桌椅,道:“说吧。”

夕鵩绞着自己的衣角,慢吞吞走到蔺幽文面前,深吸一口气,忽然飞快地道:“我不想在前面下船想和你再走一程路行不行?”

蔺幽文瞪着他的脸,勉强分清楚他在说什么,却仍是有些不解,道:“可以啊。但是你自己不是要去杀妖嘛,跟着我们混什么呀?”

夕鵩咬着自己唇上的血痂,眼帘低垂道:“我……听着你之前在树林里对我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我实在是不堪大用,关键时候起不到一点作用,所以想在你的身边再学学你。”

他呼吸粗重,两手微微轻颤,一下一下似乎打起了哆嗦,又轻声道:“我觉得阿文你打架十分厉害,我也想这样,以后也可以……”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细如蚊声,蔺幽文只能看见他的嘴唇仿佛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听懂。

蔺幽文有些不自在道:“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厉害吧。你想跟就跟吧,只是我们到了师兄家里之后你就别跟着啦。”

夕鵩抬起头飞快看了蔺幽文一眼,道:“为什么啊?”

蔺幽文皱了皱脸道:“不为什么,主要我们是俞师兄的师弟妹,去找他家里人有道理,你又不太认识俞师兄,人家没道理招待你啊。这又不是胡家找我们帮忙,多一个人多一份见识也好。”

夕鵩慢吞吞点了点头,两手摆在身体两边,却还是贮立在蔺幽文房里没有走。

蔺幽文也没有赶他走,两个人一个呆站干瞪着,一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就这样楞了一会,忽然船后传来轻轻一声响,似乎是剐蹭到了什么东西,房间里霎时间桌椅乱摇,灯台就要掉下桌沿。

夕鵩晃似吓了一大跳,如梦初醒一样伸出手就往下兜,蔺幽文却赶在他之前猛地向前一抓,烛油还未甩开,就已稳稳拽住灯烛,一把按回了桌上。

谢栖露匆匆忙忙从她的房门口经过,冲着里面喊道:“师姐,好像碰到什么了!”

说完,她又急急匆匆走了。蔺幽文手指一弹,将灯烛推回桌子中间,看了看夕鵩道:“你不去看吗?”

夕鵩连忙用力点头,大声道:“去。”

蔺幽文跟着谢栖露的脚步声走上甲板,却见江水碧波无浪,黄昏将落霞染上了半边天际,船只并未受损,还稳稳当当行驶在江水上,只是船侧忽然笼罩过来一坨巨大阴影,在甲板上映下黑色线条。

“让道。”

冷冷喝声从头顶传来,蔺幽文抬头一看,只见一艘黑黑的大船向这边逼近过来,黑色的船帆配着黑色的笼纱,漫漫飞扬飘在高高船杆之上,就像是一团乌烟柔雾,遮盖住了黄橙落霞。

蔺幽文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谁家的船了。果然船上黑纱隐隐绰绰之间,似乎也站着一个黑衣人影,看着就像是要和船融为一体,眨眼间似乎就要消失一般。

这自然就是庄家的船,船上的人当然就是庄家那些一直穿着黑纱的侍从。

司空临带着老张老于也上了甲板,他看了一眼庄家船上几乎盖住整个船身的黑纱,不由得笑了出来,道:“师姐,他们是真的喜欢这些黑纱呀,是不是落雁山专产这种黑色染料,他们忙着四处推销?”

蔺幽文撇撇嘴道:“谁知道呀。”

“让道。”

庄家船上的声音再次传来,谢栖露担忧地看了一眼对面大船,对着蔺幽文悄悄道:“师姐他们怎么回事啊?这里水路可以说是整条江上最宽的一段了,我们两艘船并行都绰绰有余,他们在闹什么啊?”

蔺幽文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我来问。”

她和司空临飞快对视一眼,见后者同样对她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来,便点了点头,两只手背在身后,忽地掐起诀,身上电花一闪,脚便已擦过甲板上的细微水珠,猛地就向对面大船上窜去!

“唰—”

只见蔺幽文身边电珠疯狂搅动四周空气,带起一阵微风,忽地就将庄家船上黑纱吹出一个漏洞出来,她腰身向前一拧,便轻轻松松探了进去,鞋子往船边围栏上略略一擦,便稳稳落在甲板上,正面对向那个浑身包紧黑纱,没露出一点样貌来的侍从。

“失礼。”蔺幽文行了一个礼,“没想到是庄家的道友啊。”

黑纱侍从冷冷站在原地,藏住的眼睛似乎正在看着她,却没有一丝动作,也没有再次开口说话。

电珠已然散去,黑纱又已轻轻落下,将外边的昏暗的日光模糊成一片黑晕,落在这侍从的身上。蔺幽文眼里只见一片模糊,似乎这侍从身上的黑纱也已化为流水,与船上周边的笼纱浑为一体,变成了一片黑芒芒的雾海。

她再眨眨眼,黑纱陡然再被江风吹起,露出一小片飞霞投入,船上那抹流水般的雾海便又遽然消失,侍从还是那个侍从,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却没有刚才莫名涌出的那股古怪感了。

“随我来。”侍从忽然开了口,声音平波冷淡,转过身就向船舱走去,荡下的衣摆拖过甲板吸饱了水。

好一个拖把啊。蔺幽文不由笑了笑,却先撩开船边黑纱一角,冲着自己船上的几人比了个手势,便两手背在身后,满脸深沉严肃跟着大拖把侍从而去。

船舱内的光线却依旧昏淡,几柄烛台映射出暗红色的微光,顶上墙上钉着无数丝线,上面同样挂着大大小小黒色稠缎,左右交叠布置在头顶的高度,堪堪偏过蔺幽文的头发而起。

一张大床被置在船舱中央,周边点起了无数小小蜡烛,配着后边厚厚的绸缎,看起来仿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看起来朦胧可爱。

蔺幽文往床上看去,果见庄白雪挺着那张标志骷髅脸,两只枯手摆在胸口,整个人就像没重量似的瘫躺在柔软洁白的床单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倒是已经不见,让这大船舱看上去倒没那么恐怖。

侍从把她带来后,向后一退,甩着层层厚衣,就已消失在重重帏幕之间,仿佛被吞进去了似的,只余暗光下一片影影绰绰。

这里安安静静,好似只剩下她和庄白雪两个人似的。

“庄道友。”蔺幽文随意拱了拱手道。

庄白雪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紧紧闭着眼睛,好似陷入了深层睡眠之中,对蔺幽文的到来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他还未醒。”一个声音忽然缓缓道。

蔺幽文抬头四望,却一个人都没窥见。这声音似乎不远,听起来很清晰,就从她眼前传来,她又看了看床上,却还是什么动静都没看到。

“别看了。我不在这里。”这个声音又慢慢道。

蔺幽文心觉诧异,却不由得就笑了出来,道:“那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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