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之后，钟晨忽然将手中的水果放到了地上，随后一脸严肃地对陆雪涵开口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
“没用的，”陆雪涵低着头一脸平静地打断了钟晨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有关于孤宸的任何信息的。”
听了陆雪涵的话，钟晨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怒火。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钟晨飞快地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着陆雪涵，“你要是不告诉我，那你的下场就只有死！”
陆雪涵漠然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怒容的钟晨：“那你杀了我吧，我不怕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孤宸这么忠诚？”钟晨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咆哮，“你到底为什么要加入孤宸？”
“我有我的理由，但是没有必要告诉你。”陆雪涵将头微微偏向了一边说道。
“好，那我问你，那天你们三人为什么要去碧山派，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了你们？”钟晨直视着陆雪涵发问道。
“你们什么也没有做，”陆雪涵摇了摇头，同时双眼之中的光芒忽然黯淡了几分。
“那次屠杀碧山派的行动是其他人交给孤宸的委托，我们拿了对方的报酬，所以自然要完成委托……”
陆雪涵说完后，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钟晨睁大了双眼看着陆雪涵，脑中不停地回响着她刚才说过的话。
良久过后，钟晨才开口语气平静地问道：“所以……那天你们去碧山，仅仅是为了钱？”
陆雪涵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我也不愿意这么做，所以那天我除了你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还没等陆雪涵把话说完，钟晨就如同发狂的猛虎一般扑向了她，双手凶狠地揪住了陆雪涵的衣领将她按倒在了地上！
“为了钱……仅仅是为了钱吗！”此时钟晨的脸上已经只剩下了暴怒，双眼之中也不停地绽放着慑人的凶光！
“四十六个人，碧山派四十六条生命的逝去全都是因为你们！”钟晨不顾一切地朝陆雪涵咆哮道，“告诉我，你每天怎么能睡得着觉？你每天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告诉我你怎么能做得到！”
看着几乎陷入了疯狂的钟晨，陆雪涵的身体也在惊恐之下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随后，她满是恐惧的双眼之中无声地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做不到……”陆雪涵开始低声地啜泣起来，“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去碧山的那一天……每次我都会梦到你被我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情景……每一天我都会忍不住猜想你是不是被我打死了，直到我得知你还活着的那一天……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梦到你站在我的面前，质问我所做的一切，然后开始问我为什么还不去死……”
“闭嘴！”钟晨粗暴地打断了陆雪涵的话，“我不许你哭，我不要你在我面前装可怜，你是我的仇人，你和孤宸都是！把你了解的对孤宸的一切都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
“我不能……”陆雪涵痛苦而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背叛孤宸……”
钟晨飞快地拔出了背后的黑玄抵在陆雪涵的脖子上，凶狠地瞪视着她，语气低沉地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陆雪涵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悲伤的语气之中多出了几分释然。
“那就杀了我吧，我是罪有应得。”
近距离看着陆雪涵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钟晨平稳的手忽然开始变得微微颤抖起来。黑玄的剑锋在陆雪涵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冒出了几颗鲜红的血珠！
最后，钟晨松开了揪着陆雪涵衣领的手起身，随后不甘地仰头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挥手将黑玄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为什么自己下不去手，为什么自己明明马上就可以为师父和师姐报仇了却始终无法加重手上的力道呢？
难道自己不敢吗……
想到这里，钟晨的双腿忽然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地跪到了地上，低下头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默。
在被钟晨的手松开之后，陆雪涵也从地上慢慢地坐了起来，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脸上还有一些惊魂未定地看着不远处的钟晨。
片刻过后，陆雪涵才低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但是我没有其它的选择，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钟晨没有理会陆雪涵的话，依旧背对着她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看着钟晨颓然的样子，陆雪涵难过地微微低下了头，随后有些畏惧地低声向钟晨开口问道：“那些……死去的人们，他们……死得安详吗？”
“你为什么要问我，难道你当时不在场吗？”钟晨冷冷地开口反问道。
“我没敢去看他们的脸，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