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听这首曲子！”
王乐语气悠然，伸手在虚空中微微拨动，悦耳的琴音向四周荡漾。
周正眼前似是一亮，一朵雪白色的花蕊慢慢绽放，直到完全盛开，达到了这朵花最美的那一瞬间。
琴声戛然而止，周正眼前景象消散，恍惚回神，才发觉刚刚只是幻象。
或者说不是幻象，而是他刚刚看到了琴声。
王乐见到周正双目恢复清明，轻笑一声，问道：“看到了什么？”
“昙花绽放的瞬间。”
周正毫不犹豫回答，而这个回答，似乎也让王乐比较满意。
“能听出我弹了什么，那说明你还算有点天赋，接下来的考核你若能通过，我就答应教你这两个月。”
王乐抬手间，一张古琴出现在手中。
“这首曲子我会弹十遍，十遍之后，你若能复刻出五成，便算通过了我的考核。”
作为一名琴艺大师，他对弟子的要求是很高的，哪怕只是短时间的学生，但如果不符合他的要求，他也不会教。
周正刚回过神，就已经看到那位王大师盘膝而坐，放好古琴，十根手指灵活的跳动，与刚刚一模一样，不，是比刚刚更加触人心弦的曲子。
这一刻，好似有成片的昙花同时绽放，但周正注意力却始终落在那张古琴上跳动的十根手指，以及被拨动的琴弦。
一遍两遍三遍……
等听到第五遍，周正眯起了眼睛，听到第七遍，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听到第十遍，等到琴声终了，王乐抬头看向他的时候。
周正犹豫了一下：“您弹的曲子似乎每一遍都有点不同？”
十遍曲子，每一遍都有很细微的差距。
刚开始，震撼于琴声竟然能达到这种让人心灵共鸣的地步，并且专注于记录下对方弹奏的方法，周正还没有听出什么。
但等到第五遍，感觉自己记下的差不多了，周正才听出，每一次弹奏一模一样的琴声中，总是会给他一种与众不同的感受。
王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却没有多说什么：“你来试一试！”
周正点头上前，回想一下对方弹奏的手法，试着拨动琴弦。
磕磕绊绊的琴声响起，杨掌柜听得眼角一抽。
有刚刚几乎达到完美的琴音做对比，此时周正再弹奏起一模一样的曲子，让人只觉得不堪入耳。
王乐却听得很认真，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笑意。
等到周正的琴声终了，他才开口：“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虽然因为过于生疏没有弹好，但至少没有出错的地方。”
说完，王乐的声音顿了顿：“至于你刚刚问我为什么每一遍曲子都有所不同？”
“那我问你，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两朵花吗？”
王乐笑了笑：“寄情于琴，同样的技巧，但你所寄托于琴声中的情感，不同的两次弹奏给人的感觉当然不可能一样。”
“除非你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感，但那样你又做不到寄情于琴，因为被控制的情感就不是真正的情感了。”
周正恍然，自己听出的那点不同，原来是源自感觉。
“那你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提前与你说好，每天我至少要教导你四个时辰，可能会影响你的修炼。”
王乐回答，顺便提醒了一句。
在他看来，以周正现在的年龄，浪费两个月时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影响，这点您不用担心，时间总能挤出来的，那么我们现在开始？”
王乐点头：“那就从今天开始。”
周正点头，看向了身后的杨掌柜。
“那麻烦杨掌柜帮我准备一下住处，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要麻烦天宝阁了。”
杨掌柜笑眯眯的：“这些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