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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伍子胥的穷途末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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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这些年帮着吴国灭了许多临近的小国,自知树敌不少,那些被灭国灭族的小诸侯家破人亡,残留的门客中不乏亡命之徒,对失去的天堂颇多怀旧,恨不得将伍子胥碎尸万段。伍子胥心知肚明,自然他的自我防卫意识特强,防卫措施非常周密,风雨不透,相国府中的守卫都是侠客,江湖门道谙熟,守卫森严,人员进出设有令牌、口令,不经过三审五查,休想踏入相府半步。

就算郑旦有飞檐走壁的好身手,也找不到施展空间,一连三天窥视,连稍稍靠近伍子胥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其实前几天伍子胥并不在府中,正在千里之外的邗沟城调兵遣将准备伐越。

郑旦为父报仇心切,不达目的誓不休。三更半夜还要到姑苏城中来悠荡,寻找行刺机会。

她的落脚点是越人开的一家绸缎铺子,掌柜是黑夫的一位表亲,这位表亲同样是郑旦的崇拜者,在郑且面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这些天夫差忙于北上伐齐的准备工作,很少和郑旦幽会小欢,郑旦更自由,可以整夜在外面游荡而无人查岗。

就在伍子胥回家的这天夜里她又来到相国府外窥视,熬到夜过三更,月上中天,伍子胥府中依然是警备森严,没有敬畏松懈的迹象,顿时兴味索然,正要离开,却突然见相府的后门动了一下,突然门户大开,一辆马车轮包棉,马衔枚,悄无声息驰出来,车上只有御者一人,神情紧张,行色匆匆。

郑旦突然心血来潮,何不来个偷梁换柱,把这个御者拿下,自己化妆成这个御者混进相国府中去呢?

郑旦尾随其后,在城中一个僻静的地方突然出手,拿下了御者,逼问进相国府的口令,可是这个御者是伍子胥的忠仆,见郑旦要对主人行不利,宁死不屈。郑旦见问不出口令,只好搜令牌,这一搜身不要紧,把伍子胥给鲍牧的密信给鼓捣出来。郑旦一看密信,竟然是伍子胥暗通齐人,通风报讯,顿时喜从天降,原来这伍子胥还是齐国的奸细,一个身居高位的叛国者、卖国贼!叛国者、卖国贼人人痛恨,下场毫无疑问是极刑,还用自己动手杀人吗?

郑旦蹲守相国府外无数个晚上,终于有了巨大收获,喜不自胜。

郑旦第一个想法是把这封密信送到夫差手中,借刀杀人,借夫差之手杀掉伍子胥。夫差这人可以允许臣下和他有不同意见,那是内部矛盾,但绝对不能容忍身边立着一个出卖自己的人,这是敌我矛盾。伍子胥不是惯常用借刀杀人这一招待人的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被”借刀杀人的滋味。

可是郑旦这些年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品尝到了任性鲁莽结下的苦果,慢慢学会动脑筋琢磨一些弯弯绕绕。伍子胥这么容易除掉吗?伍子胥位高权重,连夫差也让他几分。平静下来后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事情太容易解决,反而变得束手束脚,决断不下。

郑旦一时拿不定主意,决定还是请救兵帮忙。她的救兵是当年浣纱溪边的忠实粉丝黑夫。黑夫这天恰巧就在姑苏城中,他和郑旦是少时玩伴,旧谊未忘,偶然还有来往。

当时文种派往吴国的间谍机构遍布吴国各大城池,黑夫和计倪是头领,他们两人因为保护勾践回国有功,被勾践封为越国大夫之职。但表面上还是在吴国做绸缎生意的商人。两人的间谍的大本营在阖闾大城的五彩绸缎铺中,伍子胥奉命修建了姑苏城,相国府搬到姑苏城中,伍子胥是越国的大敌,是文种重点监视的对象,所以黑夫在姑苏城中又开了一家分号,派人监视相府动静。这家绸缎铺子分号和伍子胥的相国府只是隔了一条街巷。黑夫的手下也在监视这相国府的,只是他们的目的是搜集情报,不像郑旦那样直接玩暗杀,所以不用想尽方法接近伍子胥。

郑旦连人带车回到黑夫的绸缎铺子,黑夫看了伍子胥的密信后,也觉束手无策,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现在的黑夫不再是泥腿子一个,而是越国的下大夫,手下有一班人要管理,办事有了官样。他的脑瓜使用起来虽然不及郑旦机灵,却比郑旦虑事周全。他知道一个道理,不能让郑旦出面把伍子胥的密信交到吴王夫差手里,而越人更不能出面,越人出面一定会让夫差起疑心,以为是在使离间计,陷害伍子胥。不但不能除掉越人的大敌伍子胥,反而引火烧身,给越国带来灭国的灾难。

如何让夫差拿到密信,还要让夫差感到和越人无关?这让郑旦和黑夫绞尽脑汁。

后来还是黑夫想到了一个最佳人选,此人就是吴国太宰伯嚭。

黑夫每逢节头节尾都要带上厚礼去伯嚭府中奉承拍马、联络情感,这是文种布置下来的重要任务,为此和太宰府中的人厮混熟了,知道伯嚭和伍子胥之间面和心不合,勾心斗角,有势不两立之心。要是伯嚭能出面交出伍子胥的叛国证据,夫差一定能相信,伍子胥的末日自然就到了。两人身居高位,都是吴国重臣。太宰管神事,相国管人事,地位相当,没有上下级关系。

主意打定,生怕夜长梦多,被伍子胥察觉信使被抓,黑夫带人连夜从姑苏城的水门偷渡出城,把伍子胥的信使和密信交到了伯嚭手中。当时的阖闾大城是天下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天下富商云集,来往商贾摩肩擦踵,是个不夜城,不遇战事,城门日夜不关,居民商贾进出自由。反而是伍子胥的姑苏城像军事堡垒一样,防守森严,夜晚时禁止出入城门的。所以出姑苏城容易,进阖闾大城反而容易。

这伯嚭看着黑夫交给他的密信心里也犯迷糊了,这是真的吗?笔迹是伍子胥的毫无疑问,可伍子胥怎么可能做吴国的叛国者、卖国者呢?其中必定有原因。是什么原因?伯嚭心里疑窦丛生,翻来覆去斟酌推理,似乎感觉近年来伍子胥身上确实有点异样,可是一刹时又说不出异样在哪里。

必须找到原因,线索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伍子胥的心腹、那个比家狗还要忠、比石头还要硬的信使。

郑旦和黑夫没法撬开信使的嘴巴,但伯嚭有办法。

伯嚭家大业大,为了管理众多家奴门客,设有家庭公堂,私置刑具,专门对付触犯家法的卖主求荣之徒。要对人施刑,举手之劳。

伯嚭命人对信使严刑拷打。用的是官方常用的“五刑”,墨、劓、刖、宫、大辟,只是手段比官方更残忍而已,官方用刑有规定,“一罪不二罚”,有什么罪用什么刑,不能一罪数罚,对罪犯来说还有一点“仁义道德”。私家用刑就没有顾忌、不讲仁义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刑上加刑。

先从墨刑开始,用烧红的铜针在人脸上刺字,接着是劓刑,割去鼻子,砍断脚跟……五刑顺着次序而来。

伍子胥的信使对主人赤胆忠心,如果直接来个大辟,一命归西,他可能连哼都不会哼一声,可是现在不让你死,让你活着受罪。勉强挨到宫刑,已经死去活来。

痛入骨髓却又不让你死,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宫刑。

离最后一关“大辟”一步之遥,信使终于承受不住,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不了,死也要苦苦哀求,为了能快点超脱只能坦白交代:伍子胥暗中把儿子武勋送到了齐国,被齐国大夫鲍牧收养着,成了鲍家女婿。

其实这个情报黑夫都早就道,但他不敢说,生怕伯嚭起疑心,伍子胥被越人盯梢,伯嚭同样是监视目标。伯嚭要是察觉自己被人越监视,越人多猜疑、少信义,这同盟关系就要考虑考虑,会有断交的风险。现在从信使嘴里掏出来,黑夫一尘不染,越人和伯嚭的同盟关系毫发无损。

伯嚭恍然大悟,原来伍子胥身上藏着如此一个惊天秘密!怪不得每当朝廷提出要给武勋授公职的时候,伍子胥总是百般推诿,原来武勋其人早就不在吴国,在齐国做乘龙快婿。

伍子胥给自己留了后路,狡兔三窟,一旦得罪吴王,脚底抹油,另栖高枝。

伍子胥忠义之名享誉天下,全是操作,水落石出,竟然是一个随时可以改弦易辙、变换门庭的“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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