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行事有条理的她，此时忽然感觉脑子一片乱麻，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恐惧。
她的身子微微偏了偏，差点没站稳。柳一平一把扶住叶宁语的胳膊，“叶大姑娘！”
叶宁语猛地摇了摇头，扶住一旁的石壁，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药，你这些药什么时候配好？”
柳一平看了看地上堆积成山的草药，“今天中午。”
眼下还是早上，距离中午还有两个半时辰，可见他们两个在这里配药，是争分夺秒之举。
“你早上说，要亲自将药带去西境？”叶宁语一把抓住柳一平的袖口。
“是，我亲自过去送药。”
“我也去！”叶宁语直直看着柳一平，“带上我！”
“什……什么？”柳一平的动作一顿。
与此同时，一直在抬头捣药的麻子脸神医也忽然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叶宁语。“你也去？”
叶宁语神色泰然，目光里满是坚定。
“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西境的战场。”麻子脸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叶宁语。
“战场如何，我又不是没去过。”
自宫变那夜结束，叶宁语替父报仇的使命完成，她便没有如此坚毅的语气说过话了。今日这一日，似乎又让她回到了曾经每日深谋远虑、刀尖舔血的日子。
麻子脸神医愣愣地看着叶宁语，目光千奇百怪。“哦，我忘了你去过。可那又如何？这是南唐的战场，你什么都不清楚。他如今又昏迷着，你去了能做什么？”
“我……”叶宁语忽然鼻子一酸，“我去看看他到底如何了。”
“我觉得你还是……”
“好。”麻子脸一句话未说完，愣住了许久的柳一平缓缓开口。
“好什么好，你去西境送药，带上她？我不同意！”麻子脸似乎很是反对。“这样会耽搁你路上的行程。”
叶宁语想到了什么，她从腰际拿出玉佩，递到麻子脸面前。
麻子脸神医眼前猛然出现这个东西，他的动作再次一顿，愣愣地看着叶宁语。“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在等人吗？”叶宁语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
“我等人，跟你去西境有……”麻子脸先是一脸不耐烦，可随后他的话语一顿，腾地站起来看向叶宁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麻子脸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诧、愕然、质疑，以及不敢置信的慌乱。
“这玉佩是他的。”叶宁语紧紧握着玉佩，没有再说一个字。
柳一平听不懂他们打的哑谜，一会儿看看叶宁语，一会儿又扭头看向麻子脸。“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石室内一阵沉默，麻子脸迟迟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