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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谢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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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圣上未有其他为难,谢毅便吩咐摆饭,祖孙俩边吃边聊。

老人家今日的兴头出奇的高。谢从安陪着聊了些奇闻趣事,饭罢又是饮茶对弈,直到夜色催更,才将老人请回了兴水阁中。随后与负责照顾日常起居的小厮们耳提面命,讲了不少前世学来的养生细节,这才回到了幽兰苑歇下。

自此,大乾侯府第一千金的生活正式展开。

*

第一千金的日常也不外乎就是养花练功习字,下棋看书饮茶。只不过这一世多了爷爷的宠爱,也让她补足了另一种承欢膝下的幸福。

每日一睁眼,便是琢磨怎么做些好吃的好玩的去闲鹤亭讨爷爷的开心。她细心照顾着老人的饮食用药,还借此从闲鹤亭哄了不少的宝贝。

小日子没过多久,她在侯府中已是游刃有余,难免的就懒散下来。虚度时光便罢,更觉得每日都过得无甚滋味,乏善可陈。

这一日才练完功,想起昨日含苞的几朵兰花,谢从安更衣净手行至廊下,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事似在心头住了几日的却想不起来,困顿之间,又被阵奇怪声响引了注意。

院中的地上有团东西正胡乱扭着,还有哼哼唧唧的声音。

因隔着柱前的花盆,没能看清,她往后让开一步。身旁一个影子已窜了出去,一脚将那东西踹的翻倒过去。

“幽兰苑也敢窥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谢从安绕过廊下,只见那东西滚了几滚,总算能勉强支起身子。原来是个人被绑了起来,因手脚被叠着捆在一处,想要起来就会撑不住要栽倒。

谢从安先是冷眼瞧着,见他摇来晃去的十分艰难,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见主子笑了,谢又晴自然有意讨好,作势就撸袖要打,被谢从安拦住。

“你去书房取昨日说的那本书来。”

她说罢在廊下的藤椅坐了,接过玉簪送来的茶水啜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坐起身将那粽子又打量了几回,“你起来说话。”

守院的影卫手重。那绳索打的结实,玉簪费了大把力气也没能解开,还是祭出了剪刀才将人放了。

小厮顾不得手上红肿,满身的灰土,一边给谢从安磕头,一边搓着有些短了的衣角,磕磕巴巴道:“小的不是坏心,小的,小姐可,可还,记得,郑家,公子。”

心中的混沌瞬间清晰,谢从安嗯了一声,又啜了口茶才慢悠悠问了句:“怎么了?”

小厮吱唔半晌,只敢偷眼瞧着,“……小姐可否跟我过去瞧瞧?”

谢从安无视其中的试探,起身屏退了丫鬟,直接令他前头带路。

内院向西,是南苑的方向。

小厮在前头一路小跑着还频频回头。谢从安脚下未停,却思虑满腹。

住在那里的两位混蛋表兄她还未拜访。

如今这个身体已换了新主,不知若再跟这两个敌人对上,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

前后脚就到了一处院墙之外,里头正传来一个极为难听的公鸭嗓:“人说瑾瑜公子书画一绝,怎得这般小气,就不能为我们兄弟展示一番吗?”

这讨人嫌的声音何其耳熟,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谢元风的模样。

暗骂了句大奸似忠,谢从安轻扯嘴角,小厮已自觉的避让一旁。

她步入院中,上前挑起竹帘,果然见到了两个熟悉身影。

“难得两位哥哥雅兴,既然外子不适,不如就改由从安来彩衣娱亲,可好?”

霉潮气味将毫无防备的谢从安冲的眉头直拧。

屋子不大,连个遮挡的屏风都未有,一进来就看了个明白。

正中一张小小的方桌,最里头是个轻纱罩顶的竹榻。隐约瞧见上面躺着个人,只是眉目具在影中,看不真切。

回想那人,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此刻的呼吸细若游丝,他那日的容色又太过苍白,说不好是究竟如何了。

面前的两位表兄倒是肉眼可辨的紧张。

谢从安压着怒气,转去桌边倒茶。那方桌上摆着个破旧暖罩,中间是个粗瓷大壶,边上却并无茶碗。

抬手一拎,空空如也,她便一笑回身将壶掼在了地上,碎裂声中,抬眼扫去,嗤笑道:“竟是咱们侯府的待客之道!”

对面的两人似被这一声吓醒,一时唤人的唤人,斥责的斥责,争先恐后的往外行去。

竹帘掀动,光影落地,轻风几缕掀起灰尘,又惹起少年隐忍的轻咳。

谢从安轻叹一声,上前细瞧,走近了才发现这人面色白的发青,有些瘆人,慌的再探他额头时,心脏便跟着悬了起来。

这才刚刚入秋,仍是动辄出汗的时候,触手处竟是一片冰凉。

方才那小厮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捧过个杯子。其中清澈见底,谢从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小厮见了慌得解释:“公子咳嗽,不能吃茶。”

谢从安接过杯子,面色仍然难看的很。她咬住几乎脱口的称谓,轻轻唤了声公子:“你可听得到我说话?喝口水可好?”

那浓重的眼睫也只是微微颤了颤,并没有睁开。

小厮扶起郑和宜,见他一直未有动静,竟急得似要哭了。

谢从安按下疑云,攥着手心里的湿帕子,无奈道:“换个小一些的器皿来……让人去请太医吧。”

“太医?”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床上的那个却还是动也不动。

谢又晴蹦跳着进来,满脸都写着好奇。

她只顾着去看榻上的人,没发觉主子的脸色已是多日未见的难看,口中还在顾自念叨着:“咱们家从来不用太医的呀,平日里都是请医馆的大夫来瞧……”

谢从安沉了脸,厉声道:“唤谢广来。”说罢转头去问一旁的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主子动气,谢又晴瞬间噤若寒蝉,小厮自然也跟着害怕,跪在地上磕磕巴巴道:“书生。奴才叫书生。”

“往后就叫茗烟吧。”

谢从安道,“你跟着郑公子贴身服侍,他便是你唯一的主子。”说罢摸出袖中的玉牌递过去,“去请太医,动作要快。”

小厮见了玉牌,难免惊讶,反应过来后接在手里,砰砰的给谢从安磕了几个响头,跟着就起身跑没了影。留下谢又晴站屋里,手中拿着那两册书捏来捏去,脸上莫名的心虚。

“主子,”她讷讷道:“前头让您去接旨呢。”

谢从安嗯了一声,没再理会。

面前的手腕已经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她心疼懊悔,更不忍细看。

主子微侧着脸,闭着眼睛,半晌未动。

谢又晴害怕却不敢耽搁,只能壮着胆子又上前催了几回。

终于在第四遍时,谢从安睁开了眼,“你在这里好生守着,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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