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窗外静谧的午夜，显得有几分渗人。
江聿从打盹中猛地惊醒，瞳孔放大地看着眼前穿着病服、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声音虚弱的女人，几乎惊叫出声。
开玩笑，深更半夜，在医院，一个女人定定地看着你，问你怎么收尸，谁能不害怕？！
时景煊盯着手机，没抬头，平静地回答：“你去找医院要死亡证明，然后拿着死亡证明去殡仪馆火化。需要的话，再拿着骨灰，找块墓地葬了，立块碑。”
闻言，纪倾柠认真地看着时景煊，扳着手指头记流程，然后轻快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啦！”
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和愉悦。
虽然夏灵大陆没有这样的风俗，但是记忆显示华岐大陆的人还是挺在意死后哀荣的。
既然成为了季倾柠，那代替她安葬母亲也是理所应当。
她尊重万物生灵。
“不过，你若是想将你母亲葬入季家墓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时景煊又补充了一句，抬头看了看纪倾柠脸上的表情。
三个小时，足够他将季倾柠的过往了解清楚。
眼前的女孩脸上却没有失去至亲的哀戚，最多只有一点悲悯。
时景煊眼神中加了几分审视，纪倾柠并不在意。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季倾柠的母亲与父亲十分恩爱，想必也是想要合葬的。
既然是死人的遗愿，她满足便是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纪倾柠心满意足地出了病房门，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你们要是走了，就留个地址给我，我去找你们。”
“嗯。”
时景煊的声音在深夜更有了几分磁性，让纪倾柠想起夏灵大陆漫山遍野的参天大树，在满月之夜，月光就会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缝隙，流淌在旷野上。
门发出一声轻响，病房再次恢复了安静。
江聿这才回过神来，他伸手狐疑地摸了摸时景煊的额头。
“你被夺舍了？”
以他做时·生人勿近·景煊经纪人多年的经验来说，自从遇到那个女人之后，时景煊太反常了！
时景煊没好气地拍掉了江聿的咸猪手，拒绝回答对方缺失脑干的问题。
倒也没什么。
就是……那双眼睛有一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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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比纪倾柠想的还要省事得多。
因为一大早季家来人了，倒也省得她找上门。
沈枝意小意温柔地站在季老夫人身旁，胆怯害羞的模样，我见犹怜，活脱脱是一只无辜的小绵羊。
季老夫人一手挽着包，一手牵着沈枝意的手，那慈爱劲，可比对纪倾柠这个正儿八经的孙女亲切多了。
沈枝意身边站着一个人模人样的男人，西装笔挺的。
身后还乌泱泱地站了好几个人。
豪门老太太的场面是显摆出来了。
纪倾柠扫了一眼，目光在人群中那个穿着道袍显得格格不入的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随之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