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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真相(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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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在遥远的未来,也可能是在已经遗忘的过去。

四周昏暗,只有繁星点点,深邃的星空,也许有生命,那些已知道的或是未知的,欢快的或是痛苦的,愚蠢的或是聪慧的。

龙凯:“这是哪儿?”

死亡,是什么?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声音中没有波澜,不带任何情感,就这么突兀颓唐的在龙凯心底响起。

“这是哪儿?”龙凯中再次对着空无一人的昏暗问到。

死亡,是什么?

“是所有事与物的终结。”龙凯这样回到道。

脚下忽然出现画面,如同水面倒影出的景象。

那是在灾难发生之间的山林,郁郁葱葱山峦叠翠。蝉鸣,鸟叫,树叶沙沙作响,老虎捕食这野兔,毒蛇露出獠牙。

然后,一切都变了。那漫山遍野的翠绿,一夜之间被毫无生机的灰蒙蒙所取代。

这是死亡吗?

“是的。”

死亡,总是伴随着痛苦。

画面一转,那是年幼时候的龙凯,倒在地上苦苦哀嚎。

鲜血,从伤口与左臂断裂的地方流出,如玫瑰花铺满了地面。

死亡,是痛苦的?

“是的。”

没有人想要经历痛苦,也许有人会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可事实呢?痛苦只能代表痛苦本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怕疼,”龙凯看着画面中的自己,脸上露出一抹缅怀,“小孩子在受伤之后,会又哭又闹,当他们长大之后再受伤,却不会哭喊了,那种疼痛感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他们学会了隐藏自己罢了。”

人们的悲欢并不相同,哭声与喊声,有的时候并不能引来安慰与温暖的拥抱,更多的时候会导致嘲讽与谩骂。

疼痛,在生理上是一种预警,是生命体本身对于死亡危险的警告和信号。

身体的疼痛是如此,可心灵上的痛苦呢?

痛苦,只能是痛苦本身。

死亡,意味着离别吗?

“是从此之后永不再见的离别。”

脚下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那是龙凯初到河登市,站在一片废墟旁边,那些母亲,孩子,妻子,老人悲痛欲绝的画面。

就像是喜欢的小说忽然完结,那些小说中活生生人物的悲欢离合,从此再也见不到了。

脚下哭喊的人群不见了。龙颜躺在哪里。

她的身上盖着白布,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苍白的脸上纤尘不染。她只是静静的躺在哪里,一如那些曾经盛开过,如今已经凋零的花朵。

这,是死亡吗?

龙凯的眼角划过晶莹,“是的,这就是死亡。”

她就静静的躺在哪里,呼喊?没用。不管旁人再做什么。

像一条狗。

“可是……”龙凯擦去眼角的泪痕,“我还想再见到她。”

见到她活泼的样子,见到她大发雷霆的样子,看看她的嬉笑怒骂。

所以,人们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是吗?

见到已经逝去的人,那些已经“离别”却朝思暮想的人,说出那些曾经羞于出口的话,将这几年自己遭遇的所有讲述给他们听。

为什么人们会害怕鬼?

“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

鬼,是已经死亡人的化身,他们身上残留着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这理所应当。

有的时候,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要远大于死亡本身。

“或者……那是对于死后世界的渴望。”

死去人能复活吗?这是所有经历过生死离别人们共同的渴望。如果弄清楚死亡之后人回去哪里,那么是不是能够将已经死亡的人复活过来?

“况且……这个世界上有不少的事情,能够超越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

如果对于死亡的恐惧不可逾越,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出现那么多舍己为人,舍身取义的英豪。

人们记住了他们,历史记住了他们,他们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流传了下去,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无人记住他们会的姓名。

那孤独呢?

脚下画面的主角,变成了龙凯自己。

当他是守护者的时候,他受人敬仰,手中权势滔天,一个念头就能左右数万人的生死。

对手惧怕他,身边人敬畏他,可他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只有下属和敌人,阴谋与算计。

当他是生物学院学生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是他,课堂上痛骂老师的是他,和吕舒心嬉笑大闹的也是他。

没有权利与纷争,可他却并不孤单。

可能在许久之后,龙凯有一天战死沙场,史书上记载的只有那个经与算计的阎罗,而龙凯本人呢?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生活,他个人的种种情感,都会在史书上的赞美或痛斥中被黄土掩埋。

龙凯死了,只有“阎罗”这个名号流传了下来。

独孤与被人忘却,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

龙凯一行人走到回酒店的路上。

下雨了,路上安静的可怕。

龙凯打量着四周那些紧闭的房门,有些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街上会这么萧条?应该是这些寻常老百姓知道了“阎罗昨日灭了河登市第一军团”这一消息。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按理说,个人对抗军团且军团打败,这对当权者的公信力是巨大的打击,他们应该封锁消息,尽量避免这条消息流传到民间才是。

是有什么自己遗漏的地方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阎罗的。”龙凯对身后费灿问道。

昨日,在团队赛结束之后,费灿几人早已离开,没有亲眼目睹龙凯杀人的场面,按理来说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阎罗才是。

费灿说道:“这很奇怪吗?”

“你直接说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就是。”

“街坊邻居都在传啊,说什么那个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竟然是阎罗什么的,我听到有什么奇怪的。”费灿说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对龙凯说道,“我还听他们说,正是因为舞林市在团队赛中失利,阎罗才会站出来大杀四方……呵呵,这不是扯淡吗?”

龙凯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难道说……

“我们回去!”龙凯说着,将吕舒心背在身上,费灿夹在腋下,飞快向着酒店的方向狂奔而去。

费灿:“喂喂喂!你这对待差别也太大了吧,为什么对吕舒心这么温柔对我就这么粗鲁啊!”

龙凯没有理会他,只是埋头狂奔,龙颜都差点跟不上他的速度。

前方有喧闹声传来。

“打死他们!”

“这些帮凶,他们罪有应得!”

距酒店近了,他们这才看清眼前。

数百人……不,可能有上千上万人,围在酒店门口,他们手中那些火把与菜刀,嘴中说着难听的脏话。

龙凯硬生生的冲入人群。

那些挡在他面前的,连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一摊肉泥,有些幸运的,只是被龙凯擦中肩膀撞飞起来,在半空中惨叫着摔落在地上。

武巧儿死了。

龙颜的哭喊,尚泓泉的咆哮,道宏阔开枪的声音……一切的声音,都从龙凯的耳边远去了。

就算龙凯将近半的真元灌注到她的体内也没有任何变化。

武巧儿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如同绽放的玫瑰。她还穿着黄色的长裙,在鲜红之中,宛若还未盛开就已经凋零的雏菊。

玫瑰簇拥着雏菊,所有的光亮聚集在她的身上。

轰!

打雷了。

在电光的照耀下,龙凯看清了武巧儿的脸。

那一双干净的眼眸,正对着龙凯的方向。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里,没有那种弥留之际的悲愤,甚至不带喜怒。

武巧儿是善良的,在来河登市的路上,面对一群还没能长大的狼群,她都没舍得下杀手。

她是聪慧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先天武者。

她是单纯的,平时看上去傻乎乎的样子,那是只是不愿意思考,思考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肮脏的角落。

她更愿意相信,相信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善良、宽容、友善的。

一如她此刻没有光泽的眼眸,不带怨恨,没有愤然。

这些,龙凯不愿去想。

他只知道,武巧儿是自己的朋友,是一个喜欢看电视,喜欢吃零食,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雨变大了,从毛毛细雨变成瓢泼大雨,雨水将猩红晕染开来,向着在场每个人的脚下蔓延。

龙凯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弑杀暴虐的人。

“回自己的房间去。”龙凯平静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段若雪手中的长剑上沾染着鲜血,她在龙凯的威胁下于一个小时前来到了这里。

起初,酒店外只是有些人破口大骂,那些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但是渐渐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冲破了酒店保安的封锁,冲入参赛选手的房间。

段若雪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当然要反击。

唯一一个例外,就是武巧儿。

“凭什么!”段若雪对龙凯大喊,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下一刻,却看到龙凯消失在她的面前……

龙凯折断了段若雪的四肢,像是丢垃圾那样将她扔进酒店。

“都回去。”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们要逃走!”

“别让他们逃,不然我们的家人就白死了!”

“让他们偿命!”

人群中不断有人呐喊着,但当他们想要再次冲入酒店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屏障却阻拦在他们面前,不能逾越半分。

尚泓泉几人撤回酒店。

“小心点。”龙颜在经过龙凯身边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

龙凯置若罔闻。

在所有参赛选手都离开之后,绿色的浪潮自龙凯的身上喷涌而出。

他缓步走着,向着市中心黒匣,魏无贤所在的方向。

脚下,是森森的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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