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侧趴着一个纤瘦的女子，女子面朝地，不时的咳嗽一阵，纤弱的身子也跟着抖的厉害。
忽然从廊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晚抬头看去，看到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孔，她看到来人的时候瞳孔一缩。
来人走到女子面前站定，她厉声的问站在旁边的一个嬷嬷，“她还是不肯承认吗?”
“婉儿夫人，伊姨娘始终不肯承认!”嬷嬷低头。
没错，这位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就是上一秒还是婢女的婉儿。
江晚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褪去青涩换上当家主母才有的威势的昔日小丫头，不由得咂咂嘴。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眼睛转向地上趴着的白衣女子。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不会是那位小姐吧?
老天像是为了验证她这个猜想一般，下一秒婉儿就弯腰伸出长长的指甲钳住地上女子的下巴，轻而易举的抬了起来。
果然是那位柔情似水的小姐，那眼前这局面是……?
江晚摸了摸下巴，难道是婢女上位做了夫人，小姐被降成了妾氏?
不得不说江晚看了这么多年的狗血小说也不是白看的，她越往后面看，这个结论就越得到证实。
“怎么?伊清水你不是大家族出身么?伊老爷就是这么叫你死不认账的吗?”
婉儿说着手下微微用力，马上伊清水白皙的下巴泛起微红。
伊清水眼皮动了动，缓缓抬眸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人，此刻她没有了以前的纯澈，面容严肃，瞧她的眼神里泛着讥诮。
她咽下冒上嗓子眼的痒意，脸上没有任何的不甘和愤恨，就用这双似会说话的眸子看着婉儿。
“很好!看来你还是死不悔改!”
婉儿狠狠的将她甩回地上，怒意直冒。
摔倒地上的伊清水不知道碰到哪里了，身子剧烈抖了几息，“哇”的一口吐了一口鲜血。
婉儿站的近，精细的绣花鞋上沾染上几滴血珠，遮盖了鞋子上正绽放的白牡丹。
婉儿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双手紧握成拳，倏尔她轻笑一笑，蹲下去凑到伊清水的耳边道:
“这就快不行了?”
“真是浪费郑郎给你寻了补气养血的药材!”
“哦，对了，你不知道吧，我已经有了郑郎的孩子，大夫说已经三个月了。”
江晚清楚的看到地上女子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郑郎呀，从来喜欢的都是我，即便你高高在上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为了一个下贱的姨娘?”
“看看，这是什么?”
婉儿强硬的抬起伊清水的头，伊清水看着这个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荷包，以前的种种恍若昨天。
“怎么样?恨我吗?这个东西郑郎早就不要了，哦不，他从来就没有需要过……”
伊清水的视线从荷包上移到婉儿的脸上，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但被婉儿一把拍开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婉儿从袖里拿出一块绣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厌恶的看着半死不活的伊清水。
“我不恨你，婉儿。”
一直没有说话的伊清水终于说话了，清冷的嗓音响在寒冷的夜里，仿佛裹上了利刺，一把扎进婉儿的心里。
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江晚奇怪的看着婉儿的异样，以为她是被气的。
“伊清水，你可真是广阔的胸襟呢!那我说……伊家被查出作假和害人已经被封了，伊老爷企图贿赂官家，现已经被押在牢里，伊夫人直接被气死了，前两天才下了葬，还有你那个还在襁褓里的弟弟……”
“听说被下人从院里的小池塘打捞起来时候……早已没气了。”
此话一落，伊清水突然挣扎地从地上坐起来，她一把拽住婉儿的衣服，磕磕绊绊、不敢置信的问:
“你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