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惯常有来往的几家，还有忠亲王府、廉国公府、定远侯府也去了······”常曦跟何沐阳说着今天宴请的人员情况：“奇怪的是，这几家来的都只是女眷或是次子，能当家做主的人一个也没来。”
内宅的动向和朝堂之事也是息息相关的，每一个不寻常的微小变化，都有可能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讯息，因此必须要留意。
何沐阳点了点头，又伸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在炕桌上无声地敲击着。
这是他想事情时特有的习惯，常曦也不去打扰，起身替他续了一盏温水，就坐到他的对面，拿起一个花绷子，开始接着绣花。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逝着，无言，却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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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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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发冷了，家里早就备好了棉被和炭火，地龙烧得旺旺的，上房里的玻璃窗子上糊了一层水汽，怎么擦也擦不完，反倒把屋子里显得闷闷的不亮堂。
邹氏也想过改用明纸来糊窗子，结果却遭到了两个儿子的一致反对。
“纸根本挡不住寒气，还是用玻璃的好！”何沛阳的态度很坚决。
儿子关心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
邹氏无奈地笑道：“就依你们罢了！”
正说着，外间窗外忽然晃过了一个人影，过了不一会儿，那人影又晃了一次。
“什么事啊？”邹氏问。
甄妈妈连忙撩帘子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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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才折回来，她脸色讪讪地看了几位爷一眼。
“到底什么事？”邹氏又问了一句。
“伯爷说······他有些头疼，懒怠挪动地方，这几天就在东边跨院里歇了······”
屋里的好气氛一下子全没了。
何鸿阳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喝茶，就像没听见似的。
何沐阳的脸色则有些阴沉。
再过两日就是初一了，这样的日子，竟然也宿在姨娘的屋里，成何体统？
常曦不动声色地上前了半步，悄悄握了握何沐阳的手。
这样的事，再怎么生气也是没用的，他们做儿子的，总不可能管到老子的屋里去吧！
一切都还要看婆婆自己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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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看重丈夫的邹氏这次却一反常态。
她慢条斯理地低头喝了一口茶，这才淡淡地开口道：“既这样，就把伯爷的铺盖搬到东跨院里去，连同他常穿的衣裳、常用的一应器具都搬过去，也免得总是派人过来，一会儿取这个，一会儿又拿那个的，大家都不得安生！”
这话一出，别说何沐阳他们了，就连一向熟悉邹氏脾性的甄妈妈都呆在了原地。
何鸿阳立刻抬起头看了邹氏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常曦却在心里忍不住为邹氏叫好！
有些人，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不屑，越是要弃你如敝履。
与其百般讨好，却永远得不到尊重，还不如桥归桥、路归路，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
“太太······”甄妈妈还想再劝，却被邹氏一抬手制止了。
“按我的话去办吧。”
甄妈妈只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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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栎辉看着眼前堆得像小山一般的东西，怔住了。
“这是你们太太亲口吩咐的？让把我的东西全送过来？”他冷冷地看了站在廊檐下的管事一眼。
那管事低着头，看不见脸，言简意赅地回道：“是。”
何栎辉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