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地下城的？”
老板作出思索状，“我的话大概半年前吧。”
“半年前？”陈侠微怔，“那时你就知道地下城的存在了？”
老板自嘲一笑，“我也算是原住民之一吧，比我更早的也有，还有几十年前就住进来的老人呢。据说这座城市存在了上百年了。”
“什么？”
陈侠与云兰双双惊呼。
似乎料到二人的惊讶，老板沉吟道，“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也很震撼，就像做梦一样，慢慢习惯之后就好多了，基本上也不想出去了，毕竟这里面的生活也比外面安逸得多。”
陈侠下意识地问道，“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进来的？”
“我从小呢一个人长大，没娶妻没生孩子，长大后就靠烤羊肉串讨生活，一个人虽然寂寞了点，但也活得滋润，但有一天，一帮喝醉酒的混混来闹事，砸了我的店……”
“我一时气不过就跟他们动手，失手杀了一个，哎……”
“被抓进去之后才知道，死的那个家伙很有背景，他扬言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本来我都绝望了，可有一天深夜，突然有神秘人从牢里把我救走，说可以让我获得新生，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里。”
“你们想啊，我一个明知必死之人，突然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希望，还会再回到过去的生活吗？”
陈侠与云兰对视一眼，“嗯确实，你继续说。”
老板娓娓道来，似乎在说一个只存在于书中的故事。
百年前就存在的钢铁巨城，无论装修风格还是市场规则，都跟现代无异，甚至还颇有超前，这不得不让陈侠怀疑是否有未来者穿越回来。
“自从几个月前发生灾难之后，这里的住户就多了起来，不过也不是每个难民都有资格进来的，大部分还生活在地表上，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城市的存在。”
陈侠忍不住问道，“外面那些接引者呢？他们难道不会把这种事情传出去？”
老板笑道，“你以为能在外面当接引者的人都是简单人物吗？他们全部都是城中的老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对先生忠心耿耿，绝不会外泄任何秘密。”
“原来是这样。”陈侠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听说丧尸和怪物都被一种气味所驱赶，这也是先生的杰作吧？”
“那肯定啊。先生简直无所不能。他不但用一种特殊的气味驱赶了丧尸和怪兽，还把它们关在地底深处，成为了城市动力系统的一部分。”
“动力系统？”
“嗯！整个城市的用电和能量消耗无比巨大，动力从哪来？听说在过去的时候依赖于核动力，现在绝大部分依赖几百万丧尸和怪物。”
陈侠很难想象，这么大的工程如何实现。
“当然，具体怎么运作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哪会知道？也只是闲聊的时候听那些老人们说的。”
“不过……”老板悄悄说道，“我倒是比别人多了一个生存的门路，因为我可以跟治安管理局的人交涉，换一些丧尸和怪物的尸体来做成肉串。”
陈侠继续问道，“你见过先生吗？”
“先生总是戴着一副面具，每个月都会在电视上讲一次课，关于生存、环境还有未来发展之类的课题，反正我也听不懂，都是从视频上看的。”
“我们这些普通人啊，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能有这么好的一个环境，不比在外面朝不保夕强得多？”
云兰一直开着录音设备，此刻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奇怪这座城市到底怎么来的？存在了上百年的地底巨城，这就像神话一样，你们就不好奇吗？”
“当然奇怪啊，可这种事连治安管理局的人都不敢谈论，我们普通人又从何得知呢？”
云兰有些担忧，“难道他们就不怕这里的人出去之后，会到处宣扬吗？万一地底巨城的秘密被发现，所有人都涌来，那怎么办？”
老板笑了，笑得很古怪，“不会的。”
陈侠心中一动，“为什么？”
“因为……”老板嘴角微微抽动，“除了生活了几十年，经历了严格考验的元老外，不会让任何人出去。”
“什么？”云兰微怔，“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出不去了？”
“当然啊。”老板说道，“进了地下城就只能永远生活在这里，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或许有一天时机成熟了，先生会开放出入的吧，谁知道呢。”
陈侠故意试探，“如果我们非要出去呢？”
老板吓了一跳，赶紧劝道，“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冒险，在这里待着不好吗？有吃有穿，没有任何忧愁烦恼，只要付出努力就会有丰富的回报，为什么要出去送死呢？”
陈侠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这里虽大，可是待久了就像笼子里的鸟一样失去了自由吗？”
“哎呦！当一只金丝雀，总好过成为丧家之犬吧？而且就算在上面，也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自己生长的城市，那和这里又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可是……”陈侠无奈地摇头，这种事人各有志，不能用自己的判断来衡量别人。
大概意识到陈侠的不安分，老板再次劝道，“首先你是超能者这个身份被治安管理局知道就会有麻烦，你如果透露了想出去的打算，恐怕更危险，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