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眉头微皱，“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救？”
“您答应了？”黑衣人没想到燕姝这么好说话，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都没发挥的余地，但能答应是天大的好事。
“若你夫人当真无辜，我保他们母子平安，但若……我只保孩子。且不会让他识字习武，不会给他前途，你可明白？”燕姝道。
“明白明白，能留下命就好了，多谢郡主呜呜呜，他们真的是无辜的。都怪我，当初猪油蒙了心，不该为了得到重用，就铤而走险将罗丞相的妾室送去给王参将糟蹋……”
燕姝神情一凝，知道事情铁定不是这么简单的。
“都到这一步了，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吧？”燕姝脸冷了下来。
“不不不，我不是不肯说实话，只是……”
“您看看这个，是从王参将给那姨娘的账本上偷偷撕下来的。”黑衣人说着递上了一个脏乱破旧的纸团。
燕姝没有立刻接，是谢珩拿过来的。
两人将纸团展开，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先是了然，再是震惊，最后也就只剩下无尽的嘲讽了。
“为了这么点东西，甘愿做个绿王八，呵！我也真是佩服！”燕姝实在没忍住讽刺了一句。
纸团上记录的是去年七月十六十七两日，王参将往罗丞相私兵驻地输送了一千八百件兵器和五千两银子，以及六个西域美人。
“这东西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对方起疑了？”燕姝问。
“八月二十八日！那天是我媳妇的生辰，临时接到的任务，送个女人回京都。”
燕姝想起来了，那段时间他们的确在查王参将的事。或许是狗急跳墙，也或许是有什么猫腻，才让罗丞相不远千里将自己的妾送来给人糟践。
至于这个账本……
可能是罗丞相知晓后，让自己的妾来索要的。也可能是王参将为表忠心或者威胁，主动给出去的。
但无论如何，两人勾结做不了假。
燕姝想了想问：“若你只是负责接送，那还罪不至死，加上你提供的证据，或许本宫可以为你求点情。”
黑衣人先是一喜，随后便是自嘲而绝望的笑，“不敢欺瞒郡主，我不止一次偷过兵器贩卖，一旦事发，不仅自己活不了还会牵连家人，不如现在……”
“偷了多少，都卖给谁了？”燕姝问。
“林林总总加起来恐有上千件，都是一个人买的，对方只说是行商……”
燕姝：……
行商买这么多兵器做什么？
再看黑衣人的神色，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有鬼，而是自己禁不住钱财的诱惑。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你自行了断吧。我答应你的事，放心。”燕姝道。
“是，妻儿有郡主护着，小人自没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小人告辞了。”黑衣人说完，在得到允许后便离开了。
燕姝冲阿四使了个眼色，她便随着悄悄追了出去。
谢珩看向阿四离开的窗口，问燕姝，“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