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深渊向她袭来，似是要把她吞噬，她此时就如同漂浮在海上的孤零船只般无助，想要靠岸停泊，却浮浮沉沉，怎么也靠不了岸。
为什么会是她？
她从未想过，那个陪伴了她一个又一个日日夜夜的人，竟然就是那个把她推向深渊的人。
这么多年，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她是那么信任她，依赖她，可到头来事实真相却给她当头一棒。
这么些年，她们之间，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和母女有什么区别呢？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万念俱灰。
还是白衡反应了过来，及时扶了她一把，担忧道，“云舒，你？”相处了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她就像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可如今却这般撕心裂肺，有了凡尘俗气，让人心生怜惜。
“舒儿！”君无冥试着上前一步，却在看到这个叫白灵的女人之后停了下来，“你……”
他不知道云舒为何心伤，可他知道，和眼前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而这个女人先前一直以一副老妪模样示人。
“有你什么事？”白灵站在原地，冷眼看了他一眼，随后看着云舒，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没有半点涟漪不可能。
可是，后悔吗？
好像也没有。
曾经的真情流露是真的，可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也做不得假。
“白灵？”慕无双看似随意的喊了一声，接着说道，“好名字！”
她没有去看她娘亲，而是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这个以白嬷嬷的名名义，在她和她娘亲生命中留下不可泯灭记忆的人。
她会是那个幕后推手？
众人看着这几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对这一切云里雾里。
还好现在祟怪和药人已被慕无双设下的结界暂时控制住，还有那几个‘自愿’为结界贡献灵力的联盟之人，要不然，就他们如今这个二愣模样，估计尸体都被掰成几截了。
云舒挣脱掉白衡的手，向白灵走了过去，“白灵，上一世陵川墓是你？”
白灵抿了抿嘴，闭上双眼，略带挣扎，“是！”
“这一世陵霜园也是你？”
“是！”
“你后悔吗？”
“白嬷嬷，你后悔过吗？”云舒极力平复了跌宕起伏的心情，固执的看着她。
白灵不会后悔，可是白嬷嬷呢？
这么些年，她后悔过吗？
“未曾！”
轰的一声，这声‘未曾’，如同晴天霹雳，心脏就像被徒手撕裂，一分为二。
而白衡也在听到陵霜园之后，愣在原地，错愕的看向白灵，他猜得没错，这一切真的是白灵所为？
怪不得云舒……
不怕明处致命伤，就怕亲近之人背后捅一刀。
“君无冥，还愣着干什么？还要我教你如何做吗？”白灵转过身，不再看云舒，而是一脸冷意看着丑陋不堪的君无冥。
“孤……我……”对上她冷漠到极致的双眸，他身躯再次抖了又抖，比坠入冰窟还生冷。
那种颤抖来自灵魂深处，早已在灵魂上打下印记，无法泯灭。
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
不过，为了得到云舒，又算得了什么？
云舒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唯一没有被覆上黑色暗纹的眼睛，此时也一片狰狞阴狠。
咻的一声，眨眼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