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吗?”云舒心有点受宠若惊,他不恨她吗?
他会落到如今这副田地,和她脱不了干系。
他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他只是外表长得无害,其实不然,心里可腹黑了。
“有何不可?”君临小心翼翼收起画轴,率先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云舒心跟在身后,不停打量着这囚禁他的宫殿。
其豪华程度不输云苍宫殿,甚至还要壕上几分。
她有些想不明白,云烟到底在搞些什么,她当年有多恨君临,她是知道的。
是那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君临的大名,她就是从她口中得知的。
她说他如何如何残暴,如何如何诡计多端……可如今,对阶下囚这么好的吗?
她还记得她每说一次,她就为阿年捏了把汗,毕竟云烟说阿年受制于浮屠宫。
浮屠宫可不就是君临的嘛。
就这么走在君临身后,竟让她无故生出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来。
咯吱一声,门应声而开。
她踩着他的步子走了进去。
脚却在跨入门槛的那瞬间僵住了,犹如千斤般重,再也迈不进去一步。
她怔愣的看着屋里各个角落里放着的云舒,眼眶开始微微泛酸,就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倾泻而出。
这得多爱啊,才能做到睁眼闭眼都是云舒。
“……君临!”她哆嗦着嘴唇,“你想知道云舒的消息吗?”君临这是在诛她的心哪。
终于,君临在再一次听到云舒两个字之后,沉默了,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和先前那副不争不夺的温润性子,天差地别。
云舒心面上一喜,擦掉眼泪,开始说了起来,“君临,云舒当年生下了一个女孩你知道吧?”
“知道!”君临噙着笑,就好像那是他跟云舒的女儿一般,甚至还有些骄傲。
“你肯定没见过,嗯,很漂亮,像极了云舒。”
两个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愉快的交谈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云舒心点了点头,“她很聪明,天赋极高,和云舒一样。”
“然后现在也到了云苍,拜入了流云宗,千年前那个大宗,你还记得吧?”
“记得!”君临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呢?”他好想知道,怎么感觉她像个小泼猴呢?
“她得罪了无上联盟,还有十大世家中欧阳家和荀家,还得罪了很多很多人。”
“嗯,这有点难搞啊,然后呢?”他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
“君临!”云舒心定定的看着他,一滴泪就那么顺着眼角滑落,“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云舒现在昏迷不醒,整整三年之久。全靠白衡吊着她一口气,”她语气有点急促,“白衡你知道吧?他就是当年让云舒意外怀孕的那个男人。”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保证,不久之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找云舒好不好?”
她祈求的看着他,一脸悲痛,窒息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差点把她淹没。
她是云苍盛名远传的炼丹师,第一眼见到君临,她就是知道,他一心求死,心中早已没有求生的欲望,不悲不喜。
他心中早已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他的如今的身体状况,已是强弩之弓。
君临紧了紧拳头,哪怕很用力,也就只有那点儿劲。
他悄然抬眸,瞳眸终于有了些许动容,不再是一汪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