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察不免又想到叶云洲。
那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可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年纪虽小，在他手里吃过亏的人可不少。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叶云洲一回来，便设计让他们的人四分五裂，随后被集中围攻。
死伤无数不说，还有一座粮库被一把火烧没了。
消息传回皇宫，气得他一眼没合眼。
阿图察叹气，这种有谋略又勇敢的年轻人才配做他儿子，而不是眼前这些个只会贪慕虚荣的废物。
真是命运弄人。
这时，久未出声的大皇子开口了：“父王，上回南疆差人个我们送的粉末，是不是快要发作了？”
粉末？
对了，想起两军开战后没多久，南疆的大巫师派人送来一种白色的粉末。
说是……吸入后会让人产生幻觉，且一开始看似只能让人产生幻觉，但时机一到，凡是吸入过粉末的人，都会中毒。吸得越多，毒发就越严重。
中毒之人身上会长出和天花一样的疹子，不是医术高超之人看不出区别。虽然不是真天花，但也足以让对面产生恐慌，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再一举进攻，杀光他们！”大皇子说到最后忍不住咧嘴一笑，犹如地狱中的恶鬼一样可怖。
阿图察脸上的神色总算好看些了。
虽然还是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只要能赢，就行。
“那就再耐心等等。”阿图察道。
几位皇子舒了一口气，总算熬过一劫。
……
京城里，顾灿第二次收到叶云洲的信。
比起第一封，总算是多了几行字。
顾灿美滋滋地捧着信读，信里都是一些甜言蜜语，顺带分享一下他在北方的生活。
虽然还是很短，但顾灿决定原谅叶云洲。
就是这么好哄。
她把信锁好后，也开始提笔给叶云洲回信。
写完后又叫连翘寄出去。
顾灿已经开始期盼下一次收到信的日子了。
【灿灿，出事了。】
系统突然冒头，吓她一跳：“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系统很沮丧：【你的评估没有通过，被主脑驳回了。】
顾灿：“……”
顾灿很无语：“就这点事？至于一惊一乍的么？吓死我了。”刚刚读信的喜悦都没了。
系统：【下次评估又要等半年后才能申请了。】
顾灿问它：“你很想快点摆脱我？”
系统干劲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
顾灿不甚在意地安慰道：“那就到时候再申请呗，不着急啊，你也别担心，不会影响你的绩效考核的。”
别人的系统出神入化无所不能，她这个小玻璃心系统居然反过来，可真是稀奇。
系统辩解：【我才不是担心我的绩效考核好不？】
“是是是，你不担心。”
顾灿看得很开，因为这意味着，系统又能多陪她一段时间了。
-
入夏后，顾灿换上了薄薄的纱衣，裤腿被她裁成八分裤的长短，露出藕白的小腿。
连翘看得眼前一黑。
她再三确认顾灿只是在府里这么穿，绝对不会穿出门，她才稍稍安心。
顾灿瞧她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就想叹气。
在她的上辈子，哪至于露个腿就如临大敌一般。
又快一个月过去了，这期间顾灿一次也没收到叶云洲的回信，这让她不由得担忧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还是打仗受伤了？没空回信？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在顾灿脑海里，让她不自觉地感到烦躁，再加上仿佛无止休的蝉鸣，她更燥了。
“嫂子，天气热了，要不要去庄子小住一段时日？”叶封禹又问了顾灿一次。
顾灿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想法，毕竟近日京城真的太热了。
“我考虑一下。”
“我在南山那边有个庄子，那儿背靠山，很凉快的。”顾灿还在考虑，这小子已经开始推荐了。
“听起来不错。”
“是啊，可好玩了。”
顾灿可以确定，是叶封禹想出去玩。
正好她也闲来无事，不如就出去走走，正想着答应下来，身后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灿还以为是杜若，笑着和叶封禹道：“你瞧瞧他，一听说要出门，便闻着味儿来了。”
叶封禹抬头看着顾灿身后的人，摇头，又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口。
顾灿意识到不对，她仰起头朝后看——是方连玉，不远处是姗姗跑来的守门小厮。
“呃……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杜若了。”顾灿一边道歉，一边从躺椅上起身。
趁人不注意还把裤子往下扯了扯。
不然连翘看到又要叨叨个半天。
方连玉神情严肃，他没有注意到顾灿动作，只事沉声道：“跟我走一趟，快。”
此时的顾灿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以为是方连玉需要她帮忙，还傻傻问道：“怎么了？是和雨晴有关吗？”
方连玉摇头：“你先跟我走。”
“你等会儿，我去换套衣服。”顾灿说道。
等她在门口和方连玉会和时，才发现对方是骑着马来的，一旁的马车给谁坐不言而喻。
顾灿一上车，车夫就催着马儿离开。
连翘小声问道：“少夫人，这是去哪呀？”
“不知道，”顾灿如实说道，“方公子来找我，我就跟他走了，可能是和雨晴有关的事要我帮忙。”
马车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离开集市区。
顾灿掀开帘子一看，这条路是……她心底闪过一个猜测。
直到马车停下，面前庄严的宫门证明她没有猜错，他们的目的地是皇宫。
顾灿后知后觉，她的心仿佛沉入水底，冰冰凉凉，血液也被冻结。
“是不是……是不是叶云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