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嘎怔了一怔，看着常季白不解其意。
那古拉山口一直是宁象县附近一带最好的草场，入冬以后，牧民大多会去那里的。
当别的地方的草都早早枯死的时候，那古拉山口一带却依然温暖，还有草地。
牧民们会在河面刚刚开始冻结时，在冰面上撒上草木灰，铺成一条道路，免得羊蹄打滑，然后赶着羊群去到那古拉山口的草场放牧。
所以说，那古拉山的草场大家都会去的，如果不去，羊群吃不好，就会落膘。
常季白看了卓嘎一眼，也没仔细解释，只是用半带着命令的语气说：“让你别去你就别去，知道了吗？”
卓嘎在常家住了这么多天，还从来没见过常季白这么“凶”的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常季白也点点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他的记忆中，他依稀记得这两年，那古拉山口的草场会发生一次特大的暴风雪。
原本从古到今，那古拉山口草场都是牧人的天堂。
因为那里的山峰可以挡住北来的寒流，让附近一带维持温暖。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世界温室效应导致的气候异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一次，那古拉山口居然成了南北气流激烈碰撞的地方，引爆了极其惊人的自然能量。
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让宁象县的牧民遭遇了巨大损失。
无数牲口冻死在那里，连尸体都拉不回来。
甚至还有牧人冻死当场……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常季白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年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只听父亲回家来长吁短叹的提过一嘴，事情过了一下耳朵，自然没办法去提醒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真敢向常建国很认真的提这事，让牧人不要去那古拉山口，老常肯定会说他胡闹，说不定还要上手的。
所以，他索性顺其自然，尽量别乱说。
可是卓嘎就不一样了。
常季白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尽一尽人事。
反正就这两年的事情，只要不去那古拉山口，小姑娘肯定能躲过那一场灾难。
这样即使这几年不去那古拉山口放羊，羊群落膘就落膘，最终也不亏的。
当然，他也想过，以后找一些报纸，随便找点气候异常的新闻，点一点老常，看看能不能行。
两人说完事儿，常季白继续吃饭，卓嘎则又把目光放到了照片上。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些照片啊。
照片上的自己，实在太美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看照片的时候，她忍不住抬头瞥了常季白一眼，嘴角轻轻弯起。
照片是他拍的，他肯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最美的。
也不知道怎么地，卓嘎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脸也渐渐变得火烫。
“姐姐，你怎么了？”
旁边正在吃糌粑的小白玛突然好奇的看着姐姐。
卓嘎心底一阵惊慌，连忙说：“没事，就是有点饿了，想吃东西……嗯，你也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