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欢心中却在思量别的,特地摆了宴,怕不仅仅是接风洗尘这么简单。但面上不显,淡淡应下,便亲自送宇文懿出了门。
这边宇文懿的马车刚走,那边守卫便急匆匆来报:“郡主,关在西厢房那人,不见了。”
赫连欢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一个服了软骨散的人也看不住!”
那人战战兢兢,回道:“回郡主,属下……属下实在不知。昨夜您回去后,他还在房里,今晨去送膳食就发现人不见了,我们一直在外面守着,也并未见他出去。”
赫连欢无奈,洛九天这人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也是,这东西原本就是他做出来的,随身带着解药也不奇怪。
其实她也没有真的费心关他,因为昨夜的那个故事,让她隐隐有了些猜测,她或许知道玉篆为何非要给他测命格,也知道玉篆要带他回天地宫的缘故。
但有些事,是连玉篆都不知道的,但是赫连欢知道。若是真的把他送到了天地宫,怕是……
赫连欢不再多想,她现在盘算的是今夜宫宴的事,还有,方才宇文懿说,“没罪的便放,有罪的便罚”,这让她有些不安。
按照她的计划,苏临安不能有事,他应该就是宇文懿说的无罪之人,至始至终,他只是被人诬陷偷了救灾银,虽说东西是在他府上搜到的,但有那二人的证词,他应该不会有事。而那有罪之人,应该是指白月泽,纵使他是被墨清川利用,但到底是做了错事,所以会被罚。而该为此事负死罪的,只有萧琮一人。
赫连欢偏头,对方才禀报的守卫道:“算了,你们拦不住他也是常理。帮我备马车吧……”
长安王府。
守着大门的士兵远远瞧见定北侯府的马车,心中一惊,定北侯明明在北城府,那侯府已经许久没人了,这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但心中疑惑归疑惑,还是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见过侯爷。”
谁知,掀开车帘的并不是定北侯,而是云阳郡主,他连忙改口:“原来是郡主。只是我家王爷方才入宫去了,并不在府中,若是郡主有事,我待王爷回来后去府里告知一声便是。”
谁知,赫连欢却摇了摇头,道:“本郡主不是来拜访长安王的,而是要来找个人。”
她自然知道宇文懿不在,方才她刚刚见过他,也知道他送了礼之后要回宫向周帝复命,所以特地挑了这时候过来。那士兵肯定不知,疑惑问道:“不知是何人,值得郡主亲自来问。”
“是你们王爷从北城府带来的秦营将,不知他可在府上?”那人了然,府中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刚刚来王府就做了一支府兵的头目,他们私下里还议论过。
“在,我这便去唤他过来。”说罢便要离开,却听赫连欢道:“不必了,你让他午时去一品居吧。”那人点头应下,心中却疑惑,这位秦营将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他们王爷和郡主都这么惦记。
到了时辰,秦营将满腹疑问地来到了一品居。他想不明白为何赫连欢会找上她来,但他身份特殊,赫连欢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他身份的人,他不得不重视。
他这边刚入门,立即有小厮迎了上来:“敢问客官,可是姓秦?”秦营将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那小厮便指着二楼道:“上头有位贵客恭候多时了,还请秦公子随我来。”
一边随小厮上楼,秦营将不禁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小厮笑了笑,回道:“那贵客说了,若是有一个穿着戎装,绷着脸的将军在午时前来,便就是了。”
秦营将面露尴尬,绷着脸?有吗?
不等他纠结完,那小厮便停在了一间包房前,做出邀请的手势,“客官请。”
秦营将推开门,迈步走去。房门在他身后突然关上,他回头去看,却见那门上已经被上了锁。屏风之后,传来里面人声音:“将军来了,坐吧。”
秦营将绕过屏风,赫然见赫连欢端正坐着,桌上摆了丰盛的午膳,还有一壶酒。
“郡主,唤末将前来,究竟所为何事?”不容拒绝地,赫连欢为二人都斟了酒,对他道:“将军坐下来吧,我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