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间，开了瓶白酒。
吃着说着，一瓶酒就见了底。
两父子都有一阵子没喝过，一人半斤，颇有些言不由衷。
于薇也不劝，不管。
一会帮着盛一下汤，一会插话陪着聊几句。
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听。
年龄大的阅历丰富，讲点过往，讲点经历，讲点刘思远跟刘思瑶儿时趣事儿。
年龄小的，讲讲现代社会，说说管理营销，倒是挺有道理。
于薇一直认为自个老公对生意没啥天赋，可听他说来实在头头是道，见解独特。
她好奇插话：“思远，你认为爸的学校要是重新招生，怎么个招法？”
“降低学费，高薪聘文化课老师。纯武术不行了，针对小初学生，更重要的是重视文化的同时培养出他们的爱好来。散打也好，综合格斗也罢，更多如篮球足球，乒乓，甚至花滑这些，挑几个比较热门的让孩子选择性的去自修……营销能起到的作用是一年，好的营销是成功的前提下还能赚来口碑，这样生源才持续更多。”
“可以试着往上申报一下，争取跟国家一些体育部门联系起来，更多增加学校的影响力……”
刘裕揉了揉脑袋，看向儿媳：“我就不能听思远说话，跟他母亲一样一样的，听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他安静了一瞬，呆呆看着儿子。
他已经这么大了啊，比自己还高了一些。
明明他记忆好像还在妻子刚怀他那会儿。
结婚数年，妻子身体稍微有些不好，辗转于各大医院，中西药不知用了多少……就在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不再要孩子的时候，孩子突然来了。
他还记得自己从妻子手里接过检查单子，确定她怀孕。整个世界瞬间都亮了一样，飘飘然脚步虚浮走出的医院。
一整夜，他高兴没睡着觉。看了无数遍检查单子，不敢相信。
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也忘不了妻子手抚着平平的肚皮，不经意傻笑的样子。
“小薇，你再帮忙开瓶酒。”
刘裕强笑交代了一句。
于薇稍犹豫，就拿了瓶酒准备打开。
刘思远则拦住了：“你自己喝啊？我不喝了。”
刘裕多少还有些清醒，强忍着继续开酒的冲动，就此作罢。
儿子了解自己，他也知道自己。
再喝多一些，容易失态，现在就有些失态了。
“就这些吧。”
刘裕摆手，拿筷子开始吃菜。
刘思远道：“我不是故意不让你痛快，照你说的，坚持好几个月的生活习惯，别轻易去破怪它。喝多了影响心境，瓦解意志。”起身又盛了碗汤推到他面前：“这汤可以多喝点，五十年老参根须炖出来的，大补。我也来一碗！”
……
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出门，被风一吹，刘思远酒意变淡不少。
他酒量涨了，往常半斤酒八成要睡觉，现在没啥太浓的醉意。
于薇搂着他胳膊：“爸没事吧？”
“他不都睡着了么。我知道他酒量，没事，又不是假酒，正能睡个好觉。”
“你干嘛不陪他再喝一点，他看上去特别想喝……”
“再喝就要哭了。”
“哭？”
“一喝醉酒想我妈，提起来情绪就控不住。”
于薇愣神：“都这么多年了，还没过去啊……”
“生活中是过去了，就是喝酒喝出来的后遗症。他要是能彻底戒了酒，就不会让人再操心了。”
于薇有些触动：“平时看着爸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么细腻。”
“我也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感情。”
“要是我出了意外，你会不会记我那么多年……”
刘思远侧了下视线，于薇下半句话愣被他眼神堵了回去。
“我觉得我婆婆虽然去世的早，但真的好幸运……原生家庭的时候，有外婆那么温暖的母亲。嫁给咱爸后，爸又那么重视她……身边又有懂事的女儿，那么好看的儿子……”
刘思远刮了下她鼻头：“你冷不冷？”
“有一点。”
刘思远不冷，特别喝了酒后。
随手把身上运动外套脱下来包住于薇，扣上了拉链。
于薇看着他只穿着背心的上身，以及背心下勾勒出的薄薄肌肉。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病刚好又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