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部的一个边陲小镇。
瓦尔瓦拉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以及身边正在吃草的牛羊，对更边上的德米特里道，“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德米特里手上戴着手套，一双防水靴安安稳稳地穿在脚上。
他们来这里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本来自那日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来找过他们后，他们就以为距离回去不远了，只要打探到那剩下的“二人”的消息。
怎料事情变化过快，那“二人”如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军区的人安排任务，排着排着就轮到他们了，而公检法庭则始终没有再派人过来，就这样过了好几天这种生活，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像才终于想起他们了一样，跑过来和他们说，那“二人”再一次离开了预计的范围，前往了美国。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原本他们可以安全回去的，却被安德里亚斯·诺沃特尼留下，如今想要再回去，恐怕得被军区的人再检查一遍，确认没有携带任何有关军区的消息，但是他们生活那么久了，真要说回去，其实在公检法庭那边也颇为麻烦，总的来说，就是很难回去了。
德米特里自然知道瓦尔瓦拉这样问的原因，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和一眼便可望到头的生活他也快过不下去了。
“但是想要离开这里也不太可能了。”两边都是这样，一旦他们露出不符合现在状态的态度，他们都可能被处理掉，不会太快的。
“符拉迪斯拉夫，你怎么样了？”德米特里看向和牛羊相处得不错的符拉迪斯拉夫。
在野外被找回来后，这位才是真正的没办法回去了，亚膜特少·符拉迪斯拉夫被裁决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俄罗斯，而作为被裁决对象的儿子，符拉迪斯拉夫回去恐怕也会被其他人用目光给“裁决”掉，他是拒绝回去的。
所以他也是三人中最消极的那个，虽然德米特里和瓦尔瓦拉并不会因此就同情或者对他态度好些，安慰他什么的，首先瓦尔瓦拉本就不喜欢，认为那就是活该，没什么好说的，其次德米特里和符拉迪斯拉夫关系本就不怎么样，所以三人相处下来，符拉迪斯拉夫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了。
经常叫嚷着喝酒的日子也离符拉迪斯拉夫遥远了。
“还好。”他答道。
轻抚着牛的背脊，符拉迪斯拉夫的心情很是平静，他自然不完全是傻，知道回去也会完蛋，不如在这里待着。
“不管他了。”德米特里摇摇头，转而对瓦尔瓦拉道，“我们毕竟不是连星者，现在这样的生活算还好。”
他们每天也都说这个话，像是说服自己，也像是宽慰对方。
“你们几个，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这片牛羊的主人对他们喊道。
“好的！”蹩脚的中文喊出来，瓦尔瓦拉和另外二人驱赶着牛羊回去。
中午了，牛羊可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暴晒，这样对它们身子不好。
……
“吴司令，还在关注他们吗？”王斌走到吴中晋身边，也和他一样看着由下边的人汇报上来的报告。
“你来了啊。”吴中晋转身。
“是啊，你还在苦恼的话，不如我用我的能力让他们乖乖听话算了。”王斌说道，“这样还可以让他们直接回去，俄罗斯那边说不了什么的。”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们留下来的目的的什么，这都三个月了吧？”
“从他们被我们找到开始算起的话。”王斌点点头道，“你打算怎么办？忽然问时间。”
“不知道。”吴中晋很是直接道，“我在检查我们的防御系统的时候，觉察到一个很容易让人忽视的漏洞，这个漏洞并不会让我们的系统遭到破坏，也不会泄露什么机密，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某个特定的人可以安全地进入到我们的区域内，但如果在区域内遇到什么问题，他也没办法脱身。”
“算是个门而已吗？”王斌很快理解了，“你怀疑有人进入了我们的军区，然后和这些人有接触吗？”
“嗯，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消除记忆的手段，对方也没有直接对我们显露敌意，如果不搞清楚就直接下断论——”
“很不符合你的想法是吧？”王斌了然地说道，“而且对方可能在这些人中使用了什么足够让他们保密的措施，我也不能贸然使用自己的能力。”
“对，对方可以轻轻松松地往我们的防御系统里开个小小的口子，就不得不怀疑对方可以在别的地方也开个口子。”吴中晋道，“以至于我现在反倒是很好奇对方的手段了！”
“对普通人这样做，必然有着他的想法……”王斌看向吴中晋现在在看的报告，上面是一个他都知道的人的名字，“原来还有这个人呐，难怪你会选择保留，如果发挥作用的话，或许我们也可以撬出什么情况来吧？”
“嗯，符拉迪斯拉夫是裁决对象的儿子，他在俄罗斯风评不好，回去希望渺茫，我知道瓦尔瓦拉和德米特里对于回去还是很积极的，符拉迪斯拉夫说是三人中最薄弱的一点也不为过。”吴中晋转头看向报告，“我刻意没有在找到他后和他说什么，就是为了探查他是不是怀有公检法庭派来的任务在身。”
“我没看出来。”王斌说出自己的看法，“戴罪立功也得是有能力的人，符拉迪斯拉夫实在不像那种人。”
“不只是你这样想，我也这样想，但我怀疑这正是他伪装出来的结果，作为军区的司令，再怎么样我都需要确保安全放在第一位。”吴中晋低头滑动屏幕。
“这是！”王斌惊讶。
“在瓦尔瓦拉临时担任我的助手时，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她的身份，但是后来却又有所不同，对方来找她不止一次，才会有这样的反差。”吴中晋抬头，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瓦尔瓦拉偷偷与一个不知道什么人的两幅谈话图像对比。
第一幅图像中，瓦尔瓦拉开口说了什么，随后露出笑容，而第二幅瓦尔瓦拉却明显露出焦急的神色。
“后面的拍摄没有看出任何异样，我也过去看过，没有人。”
这就与前面说的门的事情有了明显的对照，吴中晋笑道，“算是很有利的消息，我们双方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目的。”
“这也算有利消息……”王斌看向屏幕中的瓦尔瓦拉道，“你这个摄像头真糊。”